他人一走,折枝就迫不及待开口了。
她简直一刻都不能放松,只要她稍微一偷懒,前一刻还干干净净的人,下一刻就会灰头土脸。
“女郎,您来了啊。”他将抱着的东西放在脚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后恭敬行礼。
谢风月实在是不习惯这孩子这怯懦模样,她还是喜欢他笑眯了眼牙尖嘴利的样子。
她这一等就是等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才见着肖铉大包小包的抱着东西进门。
“既然你都没有,那你为何要自责,做这些事的人都未必会因此产生一丝愧疚,你一个从贼子手中千辛万苦救人的反而还要愧疚,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呢?”
谢风月拍了拍旁边的石凳,扬起笑道:“来,坐下说话,这么拘谨干嘛。”
算了算了,话都是越说越错的,不能在她气头上犯错。
“那老爷为何还活着?”
谢风月双手环胸,眸子微眯:“你把我可爱又活泼小铉子还给我。”
谢风月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满脑子都是疑惑。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咬着下唇,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你还活着?”
肖铉神色黯淡,:“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让老爷坐在身后,老爷也不会中箭,也不会重伤,也不会心智受损。”
“夫人,这院儿里风大,咱们要不要先回房歇息歇息啊。”
“在这件事上,你唯一的错处就是将已经发生且不可挽回的坏事一直放在心上。”
这话一出,肖铉急的眼眶都红了:“我没有。”
他紧握着拳头,仿佛要将那日的愤怒与无奈都捏碎在掌心中。他沉声道:“就在女郎离家寻药不过短短的一盏茶时间,那谢匹夫便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蛮横无理地扣留了叶大夫,不允许他继续为老爷医治。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就坐在床榻边上,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在我们无能为力中断气。”
“女郎!”折枝惊喜的声音传来时,才让谢风月从怔松间回过神来。
她正视谢容,将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个遍,她敢确定这人就是谢容,她的父亲。
本来开开心心的谢容一见着折枝回来,老脸瞬间惨白惨白的。
游珩嘴唇动了动,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谢风月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声音放柔:“在这边住着习惯吗?”
折枝心里全是有苦说不出,老爷身体大好之后,调皮捣蛋简直就像个垂髫小儿,捡着坨泥巴都能抹脸上。
见他这副模样,谢风月心中无力感顿生,从事发至今,她都没有好好跟他说过话,依照这孩子的性格,肯定会觉得是因为他照看不利所导致的这一系列问题。
陌生的语气,让谢风月一愣。
一直默默看着不说话的公子衍,心里是凉了又凉,虚了又虚。
他将谢容还活着这事瞒着谢风月.是不是做错了?
“老爷那儿是怎么回事?”
谢风月刚问完,独属于叶绾那毫无平仄的声音就响起了。
“是我趁着他与卫宁说话之际,给老爷嘴里塞了保命的奇药,那药能让重伤之人龟息,这才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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