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大宅上方高悬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题着,谢太傅亲手书“谢氏府郾四个大字,
门内林立着数十根雕花楹柱,周围洒满了碧绿的花砖,一路走过去叮咚作响。院落内种满了千年古木,黄花梨木制的走廊上花鸟图案栩栩如生,壁画上淋漓尽致地勾勒出许多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大家墨宝。
谢风月这次是作为主家人,她来的极早,院内打扫的丫头小厮们还未停下手上的活儿。
一个个的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往她身上瞥。
管家领着谢风月绕过九曲回廊后,行在一条宽敞的石砌道路上,两旁是黄墙白瓦的住房。
道路尽头处,环绕着一座巍峨的七层高阁式楼房,鳞次栉比、层次分明,令人眼界大开。
此时正值各色花卉盛开的季节,楼前的花坛上种有各种珍稀植物,微风拂过,各种芬芳气味纷纷扑鼻。
谢风月抬眼看了看顶层的金色华盖,那儿大概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谢太傅的书房所在了。
她今早一来就被两拨人唤住,一边是谢夫人派来的嬷嬷,一边是谢太傅使唤来的谢府管家。
管家也不跟她多做解释,只管往前走带路。
从他步伐急促,丝毫不在乎身后的人是否能跟上这一事上,谢风月就知道今日谢太傅那关怕是不太好过了。
爬了好几层楼梯,谢风月才见着谢管家步伐慢下来了,他没回头叮嘱道:“老奴就不陪女郎进去了,今日外头还有许多杂事需要我去处理,女郎紧着些,家主还等着呢。”
谢风月俯身行礼,给足了他这个谢府管家的面子。
他眸子闪了闪最终还是开口:“家主气大概是消的差不多了,女郎只需恭顺些听训就好了。”
谢风月感激的回望他一眼后,轻颔首后,就推开了门。
“嘭”的一声。
摔碎的汝窑茶盏就碎在了她脚边,汤汤水水洒湿了她的裙摆,留下一道道暗黄色的印记。
谢风月眉梢轻挑,暗道:“这就是差不多消气了?”
她盈盈双目望向几案后的谢太傅,咬住嘴唇一副楚楚可怜模样道:“父亲若是因为风月这等小事气坏了身子,那风月岂不是犯下滔天大罪了。”
谢太傅看着她,眉眼下压,身处高位练就的一身气势,让他光是坐在那里不曾言语,就有着十足的压迫感了。
见他依旧拿乔,谢风月提起裙摆,踩过那些碎瓷行至他跟前直直跪下:“父亲可还在生我的气?这么久了都不曾见我,是因为风月不像是予妹妹那样,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谢太傅闻言,脸上有了一丝动容,可依旧是没有说话。
谢风月倒是不急,她根本不在乎这人的看法,又怎么会为此感到焦急呢,像这种冷待落在她身上不过就像是毛毛雨落在身上罢了,不痛不痒的。
她垂着头跪着,频频在低啜泣上几声,也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