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来不及了,接触太快。一声暴响,刀劈中云海穷儒的肚腹。
同一瞬间,紫金戒尺却敲在元二的鼻梁上,鼻梁内陷,双睛暴出眶外,黑白红各种液体溅出。
云海穷儒被劈得倒退丈外,破皮袄又加了一条缝,但仍然不曾受伤。
人影急冲而上,妖道方面冲出另一个人,速度惊人,手中的盘龙护手钩又重又大,必定
臂力惊人。
“我也找个人玩玩!”这人大叫着狂冲而至,声势极为辉雄猛烈,向刀客首领狂野地冲
到。
刀客首领左右的两名刀客,百忙中左右齐出,叱声似沉雷,刀光如金虹乱舞。异响暴起,三个人影一触即分。
砰一声大震,两刀客倒了一个,被盘龙护手钩钩裂了右胁,开了一条尺长大血缝,内脏
外流。
扑上的人飞退两丈,盘龙护手钩已跌落在雪中,断了的右手掌,五指仍死死地抓牢了钩
柄。身上,胸前背后也裂了四条刀留下的裂缝,但没有血流出。
一个手掌,换取一个刀客的命。
如果真练成了十成火候的金钟罩,手掌为何被砍断?而且,刀着体也没有反弹的现象发生。
但刀客们正陷入震惊中,已无暇思索其中变故。刀客首领本来就对妖道怀有强烈的恐惧,这一来斗志全消,断然乘乱发出撤走的信号。
暗器漫天飞舞,刀客们先用暗器掩护,丢下两具尸体,向东面的来路如飞而遁。
“先追女人!”妖道愤怒地大叫。
人都在后退或躲避暗器,而西门小凤三女,已经远出五十步以外。
刀客首领带了两名随从,在一处山腰的别墅小楼上,与五个只露出双眼的人密谈。
“令主,不能再枉送弟兄们的性命了。”刀客首领懊丧地说:“他们神龙
秘部的大援已到,人手众多,不但妖道无人能制,那些杂碎全都是刀枪不久的可怕高手,咱们的人刀法再
神,也无用武之地。令主,咱们已无能为力。”
“是的,长老,不能不慎重其事了。”令主的同伴也提出意见:“咱们仅除去四海盟的次要爪牙,杀掉几个潜龙密谍的无关紧要人员,却丢了好些弟兄的性命,以上驷拚下驷太不
值得了。”
“可是,咱们军令在身。”令主郑重地说。
“急不在一时,令主。”刀客首领说:“目下他们已被弟兄们引入歧途,对咱们身份和目标的侦查摸错了方向,但再不及时收手,很可能被他们发掘出真相,咱们的处境可就险恶
万分了。”
“我目前正在设法改变做事方向,不久可望有消息传回。”令主的语气,呈现焦灼而又无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有一步走一步。城内可有消息?”
“黎山文家的人,确与匿伏在禁卫中的百变金刚连了线,将受到四海盟掩护的玄武小组安顿在鸣玉坊皇店、协同千面玉郎派在皇城内的人,内外两组加紧活动。咱们如果不将这
些瓜牙拔除,秋大人将无力回天,将有更多的忠贞官吏遭殃,他们的家属也将受到玄武小组的无情追杀。风云日紧,令主,咱们的工作愈来愈艰险。”
“天杀的混蛋!”令主暴躁地一掌拍在长案上:“问题出在咱们顾忌太多,缚手缚脚,不能用非常手段锄除首恶,只能偷偷摸摸除爪牙,我真的不甘心。”
“令主是不是指安仁候爷?”另一名身材修长的人问。
“当然他也是麻烦之一。”令主长叹一声:“这样不能干,那样不能做;这样会影响大局,那样会加速祸变。他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军人,根本不知道咱们工作的困难,我真不该
让他缚住我的手脚,我应该自己放手去做的。”
“派人不着痕迹宰了千面玉郎和百变金刚?”。
“不是吗?”
“问题是,行吗?”身材修长的人苦笑:“千面玉郎是太子殿下眼前的红人,那些武臣力士全是他的心腹,虽然他手无缚鸡之力,但死在他手中的忠贞文武大员有多少?他身边的
任何一个力士,都是超等的。咱们把拔尖的高手派去,也将是肉包了打狗,有去无回。百变金刚出入五湖四海,单人独剑收服了上千强盗匪首。
名义上,他是神龙密谍的副统领,事实上神龙密谍的绝大多数高手,都听他的指挥,统
领妖道崔自然只是名义上的领导人而已。
那狗东西的武功,连天下三龙也对他怀有七分恐惧。天下三龙之一的九现云龙与师弟玉
面神魔,技绝天人玄功盖世,在他面前说话也不敢大声。令主,咱们能派人去宰他吗?”
“这……”令主像泄了气的皮球,只能唉声叹气。“这狗东西成了九门提督钱太监的心腹,明里有禁卫司务的街头掩护,暗中把玄武小组的刺客高手活动中枢,藏在鸣玉坊皇店的江南春酒楼,有御林侍卫保护,咱们的人谁敢走近一步半步?
进出鸣玉,积庆两坊的皇店街,任何人都得先接受搜身,除了金银之外,不许带寸铁,怎能派人进去而不被发现?”
“我就去过……”
“令主,结果如何?”“混蛋!”令主对被人揭疮疤不习惯,拍案骂人。
身材修长的人不以为意,淡淡一笑向同伴打手式,表示要增加压力。
“令主,真正的亡命,就可以进出皇店街,甚至可以进出岚安街的镇国大将军府,可以进出千面玉郎的梨园大院,甚至出入圣皇城内。”
身材修长的人得意洋洋地说。
“到哪儿去找这种亡命?”令主气冲冲地说:“去找八部天龙神将?或者去找如来佛观世音菩萨?”“诸大菩萨忙得很,不会管朝廷的狗屁事。”
“你……”
“有一个人能。”
“谁?”
“自在公子。”
“不许提他!”令主爆发似的大叫,把长案拍得响声震耳欲聋。
“他是秋大人看中的人,艺业高深,勇猛过人。可令主你却为了些许儿女情长,针锋相对。无容人之量的人,奢言救天下,有如缘木求鱼。”身材修长的人却冷静无比:“令主,三思而行。”“你们给我滚!”令主所表现的态度,的确不像一个有志于救天下的人。
众人默默地退出,可听到有人发出无奈的叹息声。
室中寒气更浓,令主孤零零的身影,也散发出浓浓的寒意。久久,突然传出拍案声。
“来人哪!”令主高叫。室门开处,进来一名侍女。
“小婢在,听候主人吩咐。”侍女行礼恭立。
“我要前往前军都督府驻京提调所。”“小婢这就传话给总管准备。”侍女行礼告退。“瑶瑶,你们俩父女就如此不看好我?哼!”令主再次拍案,再次烦恼地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