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快来,金雕有急件过来”
收获满满的哈托尔不耐烦说道。
“该死的!”
看着秘件,手指因力过大显得发白,面容阴森寒然,眼里开始血色弥漫,江星怒了。
“这样吧,老夫跑一趟秋大人那里,也算是积善德……”
“谢谢您了!把这头黑貂带上,它识路熟人。”
“江星,你……”
“小哈,求你了,别让我分心挂着两边行不?”
次日凌晨,江星出店独自走了,韩老爷子也消失了。
午后不久,谢勇的客房中气氛沉重。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还有东方玉兰四个人加上酒狂,济济一堂。
“公子爷今早什么都没说。”谢勇焦灼地说:“只说三天之后,他如果不回来,要我们赶快过河,与那边的人会合。”
“谢勇,你霸剑就这样乖乖地听话不追问?”酒狂不住搓手说:“口气本来就不对,你……”
“裴前辈明鉴。”谢勇苦着脸说:“公子爷不许我们多问,我们还能怎样?”
“看来,一定与召魂使者有关。”东方玉兰肯定地说:“但可疑的是,你们与离魂宗素不相识,不可能结怨。泰安山庄的人,也不可能突然请得到离魂宗的人来对付你们,那么,其中关键何在?”
“小凤,那晚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问天剑夫妇显得有点焦躁。
“我只知道那家伙要我去叫哥。”小姑娘急得想哭:“最后我记得的是,冲上去玉板,只感到气血翻腾,脑门欲裂,浑身发紧发麻,就不知身外事
了。”
“不管怎样,这是唯一的线索。”酒狂说:“你们对离魂宗毫无了解,我那些邪道朋友反而知道得多一点,我这就去找朋友打听消息,事不宜迟,我这就走。”
酒狂说走就走,匆匆出室而去。
见多识广的江湖朋友对离魂宗的称谓不算陌生,但知道该神秘组织底细的人少之又少,只知道那是一些鬼魂一般、不为世人所知所见的男女,传说是神秘可怕的修炼门派,可以驱神役鬼变化飞腾,既不是道教的法师,也不是正道的巫公巫婆,更不是神仙妖怪,被该门找上的人,比碰上二君一王可怕百倍。二君一王,一扫而光;碰上离魂宗,就会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因此,江湖朋友对离魂宗恨之切骨,却又畏之如毒蛇猛兽。
早些年,和九重楼与一线天齐名的刺客集团风云帮,黑龙会,曾经与该
宗发生利害冲突,一帮一会损失了几百余名最可怕的高手刺客,从此一撅不振,消失在茫茫江湖中,成为过去。
西门小姑娘一回房,立即准备兵刃暗器。
“你要干什么?”东方玉兰讶然问。
“我要去找线索,我受不了枯等的折磨。”小姑娘脸色不正常:“小兰妹妹,如果我不回来,不必找我了。如果我不死,我会回来。”
“告诉我你的打算。”东方玉兰凛然说。“也许,这件事与巫法有关。”她说:“我们逍遥宫里有人也会妖术,只是道行太浅而已。
我知道一个人,姓龚,叫阴差龚阳,据说真是个通灵的走阴人。”
“鬼差?”
“不是鬼差,是阴差。据说,这种人在阴间有一份差事,俗称走阴,是阴阳界的灵媒。
鬼差却是真的鬼担任的,不能与阳世直接沟通。”
“你相信这种事?”
“我不信,但大多数邪道同道信。去年我听宫中人说,阴差龚阳住在东山槐岭附近,我要去找他。”
“东山槐岭在何处?”
“往至监利县的路走,约有廿里右。”
“我跟你去。”东方玉兰斩钉截铁地说:
“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不,你……”
“小凤姐,你不要我去,我恨你一辈子。”东方玉兰沉声说:“我还欠江公子一条命,我可以粉身碎骨,任何线索,我都要勇往直前查个水落石出。”“你知道我也愿意为他粉身碎骨。”
“是的,所以我要和你一同前往,两个抱必死决心的女人,足以抗拒一切
灾难。”
“可是……”
“我不要听你的可是。”小凤的神色很可怕。
“听说那家伙的妖术,比阴阳二煞高明百倍。”
“你怕吗?”
“我正要去找他。”
“那就走吧,等什么?”“你能像我一样,用冷酷无情的态度杀人吗?”
“你知道我会。”
“我相信。带上最有效的兵刃暗器,我们从店后的西院墙溜走。”
“那还用说?那个姓龚的如果对公子爷有所损害,他将会发现他所要面对
的,不是鬼而是复仇的可怕魔界精灵。”
人世间最可怕的是有目的地残冷和杀戮。
破晓时分,江星出现在城东南的画锦坊西街,站在一座古老的大宅前。晨曦朦胧,这一带没有赶早市谋生的人居住,所以家家的院门紧闭,不见有早起的人。
院门悄然而开,踱出一个仆人打扮的老头。
那位老头真的老了,老态龙钟毫不起眼,与世上所有的老人一样,没有
任何特征,没有一丝生气,有的只是岁月留下的漠然与沧桑。
“请进。”老头闪在一旁举手肃客:“公子爷如果胆气不够,那就在外面等好了。”
“在下确是胆气不够。”江星沉静地说:“所以就在外面等好了。如果贵主人认为我自在公子,一而再受到偷袭暗算死里逃生之后,仍然胆气可嘉,他算是估计错误了。”
“总不会是胆小鬼吧?”“那又未必,在下既然来了,就不能算是胆小鬼,对不对?快叫贵主人出来吧,他如果不出来,在下可要走了,四十多里路远得很呢。”
“来了来了。”门内出来一个女人,嗓音很悦耳:“你这威震河北岸的英雄到底是什么人?惊弓之鸟吗?”
香风寥落,走近才看出是个年轻少妇,而且眉目如画,体态撩人。
“假使你碰上像我一样多的灾难,落得身无长物,像惊弓之鸟就不足为奇
了?咦!就这样走?”“出城就有坐骑,你不走?”
“当然是,离魂宗宗主致书宠召,这是我自在公子最大的光荣,那能不走?姑娘请。”他神态轻松,邪邪地说:“等到有一天,我自在公子能号令江湖,也会用一封书信,召贵宗主跑断腿,这一天已为期不远了。”
“唷!你的口气和野心都大得很呢!”女人正色打量他:“也许,你真会有那么一天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贵宗显迹江湖仅仅五十年,门人四代,已经可以号令江湖了,但还不算有多了不起的成就。
而我,出道四年,便可与泰安山庄抗礼,所以我相信也有信心,成为号令江湖的风云人物,你最好是相信,贵宗主也最好不要轻估我,把自己估计过高,摔得也重的。”
出了北关,走上了东北行通向监利县的官道,五里亭前,有两名大汉牵了四匹坐骑相候。
江星一怔,四匹黄骠大马向他发出不安静的嘶鸣,两大汉几乎控制不住。
“好家伙,这是我的马。”江星脸色一沉,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原来贵宗与泰安山庄的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姑娘,你们麻烦大了。”
“有何麻烦?”女人傲然笑问。
“我这些马匹。”
“我知道是你的。”
“不管是你们与泰安山庄的人共谋抢走我的,抑或是火麒麟蒋百石送给你们嫁祸的,贵宗都逃不掉抢劫或收赃的罪行,必须还我公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