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别让她失望,千万不能让小姑娘坠入魔道……”
“嗯,我是真的关心你……真的不想你有半点闪失……”
江星庄重的点了点头。
“哇!哇……我好开心,我……不要打扰我,我要冷静一下……”
忐忐忑忑的小姑娘喜极而泣,双手捂着羞红了的娇魇在车里团团乱窜,手足无措。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哈托尔破天荒地没有了嘲讽,静静地看着小姑娘,暗自喃喃道。
蒲三爷已经知道了华容县里的事,对他热诚欢迎就不算是意外了。
如果不急于过河,在下高镇附近有不少名胜可以游览。附庸风雅去游平
鹰阁、扬清阁、德威堂等等;北看长江南瞰云梦泽,再远望往西看小墨山脉,往东游仙女洞,都是可以流连一天半天的好地方。
江星是旧地重游,重游他已是名动江湖的风云人物,但他坚辞东道主蒲三爷的陪伴,只带了车夫和一个侍女,携了食篮逍遥自在出游,并不急于过河。
后续赶来的人,纷纷在镇中落脚。
有些人不想露面,在镇郊另找偏僻的民居借宿。
大江两岸的旱象已有端倪,今年长江的秋汛毫无讯息。
站在平鹰阁上向南望,廿余里宽的大江虽然浊流滚滚,但水势已不如往年浊浪排空那么壮观。
极目南眺,烟雾缥缈中的隐隐青山,是云梦泽以北最大的鹰山山区。
回头东望,数十里外山连天峰连天,那就是洞庭湖区延绵千里的小墨山山脉。
大江近北岸的大沙洲,荒草萋萋杂树丛生,上下十余里不见人烟,早年的孟阳楼、河伯祠……,已了无痕迹可寻,给人的感觉是世事无常,凤阁龙楼、英雄豪杰,而今安在?
这世间实在没有什么好争的,尤其不值得用性命去争。
古往今来,河南杀过来,北岸杀过去,到底留下了些什么?
尸体与兵戈早就尘归尘,土归土,江依然是江,山依然是山,人为建造的城池却无迹可寻。
来凭吊古迹的骚人墨客少得可怜,有几个衣着亮丽的游客,居然是从南岸远道而来的。
五艘大小渡船穿梭往来,在惊涛骇浪中行驶,大老远冒风险过河来看这些无人打理的古迹,委实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渐渐地,四周开始出现三三两两,志不在风景古迹的人,在林木苍郁中时隐时现。
小凤仍是侍女打扮,在阁西的一株古树下将餐具摆好,快近中午了,这地方野餐真不错。
小凤像没笼头的野马,带着小老鼠,和江星用药水涂抹得怪模怪样的金雕到处乱跑追逐小鸟兽,逗弄虫蚁,小梅自始自终绕在哈托尔的身上,不予理睬。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浑然忘了刀光剑影的江湖生涯,暂时回复天真的童稚岁月。
“哥,还是上次那个女人。”小凤低声说道。
“哦,她就是江湖中神秘莫测的针魔,她扮一个中年贵妇,还真有些高贵味道呢。”江星的目光,落在阁前台阶上的一个中年贵妇身上,随伴在侧的两个侍女。
“针魔?我听瑶瑶姐说过,这是个恶毒的女人。哥,你就喜欢与这种妖女打交道。”
“呵呵,那可不是我的错呀。”
“她不来便罢,来了……”
“来了你就宰了她?”
“打断她的粉腿,她就不能死缠不休了。”小姑娘似笑非笑地说道,粉脸一红,赶忙转首环顾四周。
“其实,她是最容易打发的一个。”
“怎么说?”
“她就是一个被心上人骗了的可怜虫”
“哼!她这种妖女,工于心计,无所不用其极,会让人骗了?”
“应该是事实。”
“应该是?”
“她太在乎火麒麟蒋百石的感受,可怜找错了对象,忽略了男人的野心和欲望。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她注定了被利用被抛弃的结局。”
“哥,你的估计好残忍……”
“你不相信我的估计?”
“哥!你知道我是什么都信任你的。”
“那就对了,我猜,火麒麟蒋百石此次必定完全控制住她了,她不得不来作最后的孤注一掷。”
“唔!她来了。”
扮成中年贵妇的针魔林小贞,正向他俩盈盈接近,脸上有高雅矜持的笑容,所流露的风华气质,毫无丝毫江湖荡女的艳媚神态。
小凤像一头发现侵入地盘同类的肉食猛兽,虎视耽耽地目迎袅袅娜娜走近的针魔,随时皆可能露出锐牙伸出利爪,把对方撕得粉碎。
针魔仅瞥了她一眼,不理会她流露的强烈敌意。
“你已经认出我了,谢谢上次不杀之恩……”针魔眼神复杂深遂,兀地嫣然一笑:“罗公子,你可把跟来的人捉弄得晕头转向,把一些老江湖玩弄在股掌之间,这短短的四年中,你能有名动江湖的成就,不是偶然的。”
“呵呵,好说好说,成就还谈不上,只是比别人稍幸运些而已。“
江星友好地整衣而起含笑相迎:“林姑娘,你说我捉弄了一些老江湖,是不是有欠公允?”
“咱们彼此心中有数,是吗?”
“哦!我忘了。”江星拍拍自己的脑袋:“咱们这些人,从来不理会什么公允不公允的,说了等于白说。只是,你听到了些什么风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是啊!世间的事,那能尽如人意?”
“你捉弄他们,自己也会因此而暴露弱点……”
“比方说?”江星和针魔侃侃而谈,皆是满面笑容,气氛相当容洽友好。
“比方说,所布置的意外,固然可以阻止他们的行程,引他们陷入错误的方向,但也表示你在掩饰自己的某些行动,不难被更精明的人所发现。”
“对,你就是更精明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