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检查,他也知道是中毒而死的,
泛着乌黑的大嘴,有异涎流出。
“灭口!”他咬牙说:“我会查出来的,
五千两银子一两也不能少。”
江星万分自责,自从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是地球古代的金银铜货币制后,就依照脑子里不多的金融理念,教温柔等侍女利用兑换中的厘毫差,很是賺了一笔。可这成了杜老兄的追命索,事已至此,只能血债血偿了。看着形状可怖的尸体,“哼!最好是谋财害命,不然……”江星凄凄一笑,眼睛里火焰在汹汹燃烧。
在任何一座城镇、码头等人流量多的地方,只要找对了门路,在某个偏僻角落里,都可以找到改铸金银的秘密溶铸作坊或工场。
官方也有溶铸场,钱庄业者也有,但那是合法的。
奇怪的是,这个世界里,铸造假钱币的比地球多得多。
宿迁骆马湖畔的一座小村西南,一座秘密私铸工场炉火炽旺,二十余名
几乎赤裸的健大汉,正在改铸大批金银与造假制钱。
伏路警哨远派至三里外,他们不怕抓营铸的巡捕衙役,就怕来抢劫金银的黑吃黑。那些人对金山银山是十分感兴趣的,抢掠私铸场是发大财的捷径。
工场四周,可以看得见的警卫就不少
于五个。
伏路警哨没发现陌生人,来人神不知鬼
不觉便出现在工场的大门外。
灰脸,大八字胡、在颊着一块钱的大的长毛胎记,露出满口黄黑色的尖利牙齿,右手、握了一柄码头工人使用的尺长大手钩。
“咦?什么人。”门内窜出的一名大汉惊问。
“找你们的场主,毛都毛大爷。”化了装易了容的江星狞笑着说:“劳驾,通报一声好吗?”
最先赶到的是两名警卫,一把刀一根
红樱枪,鲜亮夺目。
屋内,先后涌出五个雄壮大汉,气势汹汹,手里全握着单刀。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见毛大爷?”为首地大汉沉声问道。
“找对门路的朋友,我也姓毛,是毛大爷的本家,不要再盘问了好不好,我已经来了,不是吗?”
“你这家伙是怎么来的……”
“走来的。老兄,你最好别撒野。我这把钩,钩一个死一个,不死也将脱层皮,你们三五十个人,不客气地说,一钩一个要不了片刻就清洁溜溜。我一个人敢来,就不怕你们太多。”
“可恶……”
门口出现一个面色幽黑,魁梧高大
的中年人。
“你们退!”这人沉声喝道:“让他进来!”
“来得鲁莽,恕罪恕罪。”江星见状,神色一缓,笑吟吟地说,笑容相貌吓人,大踏步往里闯。
屋内乱糟糟,充满金银的金属性怪味,铸炉远在三十步外,烟火味也不时飘
来。
“阁下象是燕淮河边的断肠钩胡杰?怎么说姓毛,与在下是本家?”中年人站在一排水案前,眼中有强烈的戒意:“我就是毛都,阁下是?……”
“毛爷,请不要问来历。”
“那你……?”
“在下是善意来请教的,希望不要伤了和气。”
“你的意思……?”
“这种金元宝,是不是贵场所铸的?”他取出锭十两金元宝,往案上一放:“如果上面的暗记……不,上面的铸模残痕与贵场的相同,咱们再谈。”
“不同,在下道歉,拍拍腿走路,不伤和气,和气生财嘛!”
江星态度诚挚地看着毛都,等着答复。
毛都盯着江星微微颔首,定睛一察看,脸色一变,当然,一眼便可以看出是不是工场的出品,不必取一锭来对证。
不同,拍拍腿走路不伤和气,那是说,
同,就要有伤和气了。
这个世界私铸的来源有多种,如果豪族或地主有私采的金锭铜矿,来源不明的藏银,也必须改铸,成色不足的碎金屑银,改铸后可增加价值……。
总之,来源去脉关联甚广,所以才有私铸。
“不错,是本场改铸的。”毛都硬着头皮承认:“有问题吗?本场保证成色十足,不会灌铅,高某是信誉卓著的人。”
“请赐告来源。”
“那是不可能的,老兄。”毛都坚决地说。
“那么,在下晚上再来请教。”
“晚上?你……”
“这里将血流成河。”江星面容猙狞,凶狠地说。
“你是要威胁我吗?”
“是吗?”他抬起金锭,嘬口吹了吹。
象是变戏法,三下两下,半锭元宝化为金粉吹掉了,似乎金锭是沙捏成的。
那本来是不可能的事,可在哈托尔的魔法字典里,无所不能。
这可把挤在四周的十余名大汉,惊骇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明确地告诉你,毛爷,我这次要找的人就是躲到皇宫里去,纵使皇城内有号称十万神龙禁卫军,在下亦杀得进去冲得出来,你最好是相信。”
江星神情更凶狠了。
水案一头摆放着百十块铜砖,那是铸私钱的原料,明显是从某个矿山或者矿洞偷运而来的,每块重十斤。江星顺手一钩背敲下去,三块铜砖分为六块。
“你们的脑袋,最好比铜砖硬三倍。”他冷冷一笑,扭头便走。
“站住!”毛爷脸色泛灰。
“有何指教?”他转身问。
“这锭金子,你是何时收到的?”
“两个月多一点。”
“唔!有多少。”
“一千六百锭多一点,收货的地点在小寒山码头。”
“嗯,这是一批私金改铸的,你可以过河,到清江浦镇找升平栈的东主,白毛虎成立。送来的人不是他,但我有可靠的消息,是从他那儿运来的,可能经过多次转手,其中有一大半,出于燕淮宝泉局,不折不扣的暗金。”
宝泉局不铸金,所以称暗金。
暗金,不是流通货源,严禁卖买流通,违者斩无赦,诛九族,天岚帝国对金银管制极为严苛。
“谢谢,容图后报,多有得罪,请八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