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酌言咧着嘴乐:“挤一挤总是有的,种那么三两棵,小竹园也是竹园啊,说到底就是不走心。”
聂寒山道:“其实也挺好,贵校的特色不就是梅园没有梅,竹园没有竹,兰园没有兰?管你为什么,反正就是这个名。”
温酌言噗嗤笑出来:“希望校方能保持下去,不要骄傲。”
聂寒山抬手在他后脑勺上轻拍一下,然后也跟着笑了。
前面那对情侣回过头来,大概以为两人在嘲笑他们,神色略显不善。聂寒山索性率先加快步子,从他们身边掠了过去。
回到北门,部分商铺都已经打烊,那家奶茶店也大门紧闭,估计离更换承包商的日子不远了。温酌言陪聂寒山来到他的奔驰车前,想再说点什么,又遽然词穷,话都在这一路上说光了。
聂寒山的t裇已经让风吹干。实话说,因为他本身底子好,哪怕肤色和那件土气的衣服不相称,看久了也不会觉得过于碍眼,至少从吃饭开始,温酌言就已经没有在意他的着装问题。
聂寒山手机又响起来,这次他接通应了几声,最后说很快就过去。
“开车慢点。”温酌言道。
聂寒山点头,却没上车,叫他在原地等他一会,然后转身就往街对面水果店小跑过去,不足一分钟又转出来,一个口袋都没拎,手里多了一件东西。这次他没有跑,只是慢腾腾穿过街道,再踱步到温酌言面前。
温酌言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聂寒山给他买了一只胡萝卜。
“你生日请我喝了酒,我都没送什么礼物。”
温酌言接过来:“绵羊不是该吃草?”
聂寒山只是笑,难得不出言反驳。
孟渊想请聂寒山吃饭,说是正式表达谢意,聂寒山一直称忙。确实是忙,连电话也很少给温酌言打,温酌言无所事事,便时常去刷朋友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设有分组屏蔽,聂寒山的主页很空,上一次发内容还是过春节。一共九张照片,背景都是老式堂屋,墙上裱着旧报纸,这种屋子温酌言只在童年时住过几天,当时曾祖母去世,父母亲带他去守了一个礼拜的灵。老屋子在梅雨时节尤其容易受潮,屋内随处充斥着霉味,他生了病,亲戚都说太娇气,让他父亲惯出来的。
从照片可见聂寒山有个很庞大的家庭,其中一眼便能认出他父亲,比他叔伯更精干的老人——不只因为衣着更加体面。一张脸在笑,眼仁里却藏着锐气,等聂寒山上了年纪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借着帮孟渊转达谢意的这通电话,温酌言也提了这一茬。聂寒山笑道:“你确定老爷子那是锐气而不是杀气?就那二愣子脾气,现在还能提起扫帚追着我揍。”
脑中大致描摹出场景,温酌言笑开。
聂寒山便又说了些老父亲的事,第一次成绩不及格把他揍个屁股开花,第一次吸烟再将他揍个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