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肖宋的唇边,肖宋才惨白着一张脸回过神来,那刺鼻的味道钻进鼻中,让她无处可逃,肖宋差点没有立即呕出来,立即往床里一缩,一脸嫌弃地皱起小小的眉头。果然是紫清派的传承啊……熬出来的药不管是哪个年代,都一样的难闻!
“夏儿这是怎么了?”萧落凤喂药的手顿了一顿,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是不是不舒服?”
肖宋身子一抖,差点忘记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眼前的这人不是可以任她为所欲为的于澜少年,而是萧夏的师傅!她现在小命还在她手里握着呢,怎么敢如此大意!为今之计,还是收敛点为好,至少不能让萧落凤看出端倪来察觉自家小徒弟换了魂,到时候被当做孤魂野鬼烧掉了那可真是太冤枉了!萧落凤可不比前几世遇到的那些个人,她是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着萧夏长大的,知萧夏甚深,绝壁不像别人那么好打发。
肖宋表示亚历山大!
可她毕竟没有跟萧落凤相处过,萧夏的记忆经历了那么多世,也早就模糊不清了……眼见着萧落凤皱起的眉头隐隐露出一个担忧的神情,她来不及多想,便立即抱怨道:“师傅师傅,药好苦……好臭……夏儿不喜欢。”这绝壁是比珍珠还真的真话……肖宋泪流满面,她怎么一个鸡冻就把这丢脸的心声给说出来了?!
萧落凤一愣,没有想到一向听话懂事过分早熟乖巧的小徒儿有朝一日竟然会用这撒娇的语气同她说话?果然生病的孩子比较脆弱么?萧夏是她亲手带大的,她虽冷清,却是真心关爱她,最心疼牵挂的也不过是这孩子的幸福。看她如今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萧落凤有些心疼,毕竟再成熟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罢了。
可也知道这种原则性的事情是惯不得的,她硬着心肠没有妥协,不过语气倒是柔软了几分:“夏儿乖,你现在伤处还未痊愈,若是不根治,日后恐怕会成为你的阻碍。”毕竟没有怎么安慰过人,语气总归有些硬邦邦的。萧落凤意识到了这一点,话末加了一句:“夏儿乖乖喝完这药,师傅便给你一粒蜜饯,可好?”
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究竟是肿么一回事?她难道像是那种会为了一颗蜜饯而折腰的无节操人士么?她是么她是么?
“……好。”这绝壁不是一颗蜜饯的诱惑!“师傅……”肖宋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夏儿喝了这药便会好起来么?”
萧夏这具身体还没有长成日后冷清秀丽的模样,如今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模样,配着这样的表情十分有萌感。萧落凤忍不住摸了摸自家徒儿毛茸茸的脑袋,温声细语安抚道:“当然,喝了这药便会好了。”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夏儿不相信师傅的话么?”
“夏儿最相信师傅啦!师傅说真的便是真的。”
看到自家徒儿小猫儿似地闭上了圆圆的眼睛,似乎十分享受被顺毛的过程,还流露出了一脸餍足慵懒的模样。萧落凤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成一滩水,眼里越发地温柔。
肖宋眯着的眼里闪过一丝流光,嘴上虽然说相信,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她没有像原著中的萧夏一样替于沧溟挨那要命的一掌,可是强大的剧情显然没有放过她,她可是记得自己人品弱到不忍直视,逃到了那个份上居然还做了一把飞过来的于沧溟的垫子,被压得喷了老大一口老血。所以……真的没有问题么?她现在还举得肋骨疼得厉害啊魂淡!
到底不好再磨叽,肖宋避开萧落凤再次递过来的汤勺,这么难闻到死的药汁要是一口一口喝,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来得干净点。她伸出细嫩的小手,抿着嘴说道:“师傅,你快些将蜜饯给夏儿。”
萧落凤一愣,倒也没有计较自家徒弟失礼的这一点,将药碗放在一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摊开,露出里头沾着白糖的蜜饯。肖宋看了一眼,唔……勉强吧。一把抓起那放在一旁的药碗,闭着眼睛就咕噜咕噜地猛灌了下去,等那药汁一滴都不剩时,立即眼疾手快地捏起一颗蜜饯塞进嘴里猛嚼一通……饶是如此,一张秀丽的小脸还是被苦得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