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回来那天,于澜春末夏初之时为肖宋在山下订制的夏衣刚刚做好,肖宋窝在藏书阁里看了整整一个月的书,精神也实在累得很,听说新衣赶制出来了,便想着放松一下,扔下手中的书便去试新衣。
新衣一共三套,是按着肖宋的心意做出来的。女人天性爱美,便是她心有顾忌不敢太过张扬,但是也无法彻底改变女人爱美的本性。这些新衣款式颜色各不相同,其中一套鹅黄底色,裙摆上绣着大片美好的蝶恋花,烟火气十足,肖宋对此乐见其成——越是脱离萧夏的轨迹,她便越是开心。刚穿上试了试,她扯着裙摆觉得这衣衫实在合身,基本没什么可以改的地方了,小豆芽便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院门口。
“姑娘,姑娘,姑娘你在么?”
“姑娘,你在不在啊?”
“姑娘,你到底在是不在啊?”小豆芽个子不大,嗓门却是极大。“你若是在的话,好歹应个声啊!巴拉巴拉巴拉……”
这货还没完没了了啊!
肖宋扶着额头,作出一副苦恼状,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受不了小豆芽的大嗓门,地推开房门,随意倚在门外走廊的阑干上,隔着房门口院子中央的假山说道:“豆芽,叫得这么大声做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了?”
那厢顿了一顿:“姑娘,人家叫小豆芽,不叫豆芽!”
“……有区别么?”
“当然有!人家明明是小豆芽,姑娘你干嘛把人家叫老了啊!”
肖宋嘴角抽搐。
小豆芽却已经转了话题,“姑娘你果然是在的!”语气很是兴奋,她踮着脚尖试图望穿假山看到肖宋的脸上的表情,“姑娘你也不能怨人家啊,谁叫你在院子里还设什么劳什子的阵法啊!浪费时间还麻烦!人家若是叫得不大声不是怕你听不到么?!”
肖宋默了默,她设这阵法可是为了保命的好不好,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这么被嫌弃了呢?“我没聋,听得清楚。”
小豆芽理直气壮:“人家这不是担心么!”
=凸=!是谁说过,每个人家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大娘?
“……什么事情?”
小豆芽迟钝地反应过来:“啊?”
肖宋低着头摸着裙摆上的刺绣,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你唤了我半天,究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小豆芽这才想起了正事,做恍然大悟状:“哎呀,被姑娘你这么一打岔人家都忘记了这件正事!外头来了好些人呢,姑娘你要不要去见一见呢?”
抚弄刺绣的手顿了一顿:“……什么人?”
“这人家不知道,都是些生面孔,人家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呢。不过,那个带头的男人长得极好看!”尾音荡漾了开来,春意盎然,“人家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于大哥还要好看!姑娘你说,怎么会有一个男子能长成这副模样呢?若是……若是……呵呵,嘿嘿……”
肖宋原本心里还起了两分异样,被小豆芽后头那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语气一刺激,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顶着一脸黑狗血,姑娘啊,发情也是要看场合的好不好!她还在呢魂淡!不要无视她!
“……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