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心中仍觉别扭,认定是这男孩实在神情遭人夺舍似的诡异让人不适,总之在被那疯童子和群蛇扑倒身上之前被艾叶带上洞口,
再观察片刻,门外官兵早吓得不知所终,也便放心钻出祭台。
艾叶蹲下望向深不见底的洞口,道:“那小子再不出来了?洞口这么高,他一个凡胎肉体的。”
“既然有下去的法子,总能上来。”顾望舒拍着灰道:“江湖流派真是鱼龙混杂,竟有这种讲求人命偿人命的教派,但说以有罪之人的命来抵罪之说——”
“放屁。”艾叶道:“那要这样我杀人放火不都无所谓了,杀个好人再搭个坏人就是。”
“但说这七百四十人。”顾望舒回头望向石碑:“到底是什么来历——!”
顾望舒猛地定在原地,从头皮处迸出的不妙感如电流传向四肢,手指害地一缩:“不对,不好!”
“什么不对。”艾叶立刻敏感起来。
“石碑上最后一个正字。”顾望舒颤抖指向石碑:“刚刚分明是没被划掉的。”
艾叶回想了会儿:“好像是?”
“此处除了你我再无他人,那这场蛇祭的最后一个人!”
顾望舒一把掀翻祭台,地面露出通往地下暗洞的洞口。幽暗处见不得光影,他顺手将身旁长明灯丢了下去。顿时呆在原地。
艾叶连忙过来挤个脑袋,低头一刻骇然捂嘴,那洞中哪儿还有男孩身影?只剩下群蛇游走咕涌,地上若隐若现是件空空红袍,袍下似乎露出一截白骨!
半颗未被食尽的头颅滚在地上,眼睛早不见踪影,深深的窟窿里有被蛇爬过痕迹,令人毛骨悚然的却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仍停留着狰狞笑意。
“他……他不是训蛇之人吗!”艾叶惊恐得跌坐在地,抓着顾望舒衣角道:“难不成他为了填补最后空缺,命蛇吃了自己?”
顾望舒许久才缓回神,喃喃道:“不对,还是不对。”
“那灵仙教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要弄这么多蛇在此吞食人肉——或说这些蛇正是灵仙教的本体。”
“蛇是本体?”艾叶不解道:“怎么可能。”
“不,还有一种可能。”顾望舒沉沉道:“分身。”
“分身?”
“曾闻有妖会为避视线将自身修为部分化作兽相,分存于不同地方隐匿,如此一来虽四处脆弱,却能如眼下吞人的方式缓慢地增长修为且不易被查寻——但我也只是听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