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俞只得将她放了开来,让她穿好衣服,然后才双双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离开如梦似幻的“水帘洞”。
在走出洞外,已是夕阳余晖倚山斜映的黄昏时分了,在人烟稀少的山路上,大地宁静的只听得到他们所骑乘的rzr-135的引擎声在低吼着,此外,便是两旁的草木中传来阵阵的唧唧虫鸣,以及偶尔从天上飞过的归朝倦鸟在呢喃低语着。
夏末的傍晚,虽然气温相当的高,但是在宽阔的山区野地温度散发的很快,加上表兄妹俩从头到脚刚刚都在“水帘洞”中被淋的湿透了,因此都不由得感到微微的几许凉意,因此,安琪不由得紧紧的从后面抱住小俞的腰,而小俞也紧紧的挨着她,让彼此的体温相互取暖着,同时也享受着亲密的身体触感。
在骑了约一个小时的路程后,太阳已经完全的隐入山的背后,只留下几许的光辉照耀着渐暗的大地,一弯新月在满天金红色彩霞的一小块蓝天中露了出来,仿佛是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在欢迎着他们俩人的到访。
他们来到了一个人口不到百人的小山地部落,这是个泰雅族的小部落,小俞曾经在暑假上成功岭集训前和同学们骑着摩托车旅游时经过这个地方,此时旧地重游不由得有一种回到自己家里的亲切感,他留意到几位熟悉的泰雅族小童,停下了在马路上的嬉耍,张大了明亮的眼睛微笑的注视着他们。
小俞脱下了安全帽,对他们挥挥手道:“小忠,是我啦,没忘记我吧?你哥哥在不在?”
小忠是半个泰雅族儿童,他的爸爸是当年在1949年跟着国民党来到台湾的老兵,在来到台湾后不久,国民党即大举将他们裁编除役,并成立了一个“行政院退除役官员兵辅导委员会”,办理这些以中国大陆来的老兵为主的退除役官兵的就业与生活保障事宜,其后,更在这个委员会底下成立了一个“荣民事业工程管理处”,来安插这些被称为“荣民”也就是“荣誉国民”的简称之老兵,提供给他们工作机会,同时趁机将他们与台湾社会隔离,以避免由于文化上的摩擦再次造成如“228事件”一般的冲突。
由于这些“荣民”大多是在当年国共内战兵荒马乱的情势下辗转来台,其中更有相当高比例的人是被“抓夫”强迫从军,因此,不仅大多数的人未携带家眷来台湾,加上乍然来到异乡语言又不通,而“228事件”所造成的“本省人”与“外省人”之间的心结,遂使得他们很难在台湾的一般社会中与“本省人”通婚。
于是,藉着国民党刻意安排他们到崇山峻岭参与工程施工的机会,自然而然的许多人便与当地的台湾各族原住民通婚,许多人更因此在工程结束后,就在当地定居,通常是花了大半生的积蓄买下一块地开辟成果园或是高冷蔬菜园,藉此度过下半生。
或许是出生后就一直住在泰雅族部落的关系,小忠兄弟俩不同于他们沉默而略显得孤僻的汉人父亲一般的个性,而有着如同他们母亲一般台湾原住民热诚纯真直朴的率真性格。
在小忠飞也似的进屋去报告了他的哥哥--赵台生后,赵台生便飞快的跑了出来,热诚的握着他的手笑道:“小俞,好久不见了,怎么忽然跑来至这儿?也不事先通知一下!”
赵台生是个年约十八岁的少年,今年刚从高中毕业,目前暂时在家中帮忙父母亲照料果园等待入伍当兵,由于本身也喜欢飙车,因此在上一次小俞一行人骑车旅行路过这个部落时,便一拍即合,成为满口摩托车经的死党。
在小俞的介绍下,赵台生见过了安琪,当安琪开口以流利的汉语向他打招呼时,他不禁惊呼道:“哇,我还以为她是‘阿兜啊’(台湾民间一般对白种人的称呼),国语怎么讲的这么好?”
当小俞笑着对他说安琪是日本人,而且她的母亲是俄罗斯人时,赵台生更是惊讶的张大眼睛说:“真不可思议,想不到老哥你这么厉害,竟然泡到了一位这么漂亮的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