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乌斯被莫测连珠炮一般的辩解说地哑口无言,大脑一片混乱——
莫测的话明明没什么逻辑,明显只是像无赖一样各种搪塞,但偏偏找不出反驳的点...而且,他似乎已经预想到了他想要质问的问题,并提前一一堵死,让自己问无可问。
凯乌斯顿时感觉一阵牙疼,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莫测背靠住座位,给对方充分的反应时间,毫不慌乱...论嘴皮子功夫,“心魇”这种玩弄人心的契约者是专家级的,怎么可能让你抓住把柄。
呵呵,对于敌人,敢于露出微笑去逢迎,并表达虚假的热情...这是一种高明的欺诈!就像我上辈子职场中见过的那些嘴上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同事...莫测心下暗道,不,这也许算不上欺诈,只是社会规则下聪明且成熟的做法。
他知道凯乌斯是敌人,而且早就已经推测到凯乌斯留在热泉市的目的正是自己,这正需要自己与对方虚与委蛇...表面上撕破脸硬杠有什么用?冲突一起,只会拖薇拉和杨仪不得不下场支持自己,是幼稚的行为。
凯乌斯想了许久,这才重新缕清思路,说道:
“你有机会去杀掉白银之手组长,难道没有机会去营救我?”
哎,这老baby果然被带偏了,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好不好,这个点我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啊......莫测心下暗笑,舔了舔嘴唇,继续笑脸相迎:
“您错怪我了啊,请您试想一下,我身为一名惩罚者,我的任务是执行惩罚者议事团的命令...那就是削弱白银之手非法组织的力量。”
“就算有机会救您,我也要先考虑任务而行啊,这是履行惩罚者的职责,这有错吗?凯乌斯兄弟?”
“前面不是说过么,您这样的高手怎么会应付不了几个治安署的人,用不着我帮忙的,再说,《惩罚者手册》可没规定营救审判者大人您啊?还有...您现在不就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事实证明一切!我既完成了任务,您又安全地逃了出来,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嘛!”
凯乌斯这回彻底沉默了......知道想要质问莫测的目的根本无法达成,碰到这样的选手,想要让他认错简直是开玩笑。
自己轻松应付治安署的人?凯乌斯被莫测的话语提醒,立即想起来在治安署拘留室遭遇的种种酷刑,放电...钢管...皮鞭,那痛苦深刻入脊髓,身体立即如条件反射般地一阵颤抖。
“呵呵呵呵...”
莫测干笑了几声:“别再去想那些事儿啦,凯乌斯,咱们可是好兄弟。”
凯乌斯冷哼了一声:“谁和你是兄弟?”
“啧...”莫测无奈地摊了摊手:“咱们凯乌斯大人耍小孩子脾气,哎,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虽然你对我怨恨,但是作为好朋友,我还是会一直把你当成兄弟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影响我们的感情...我是一个很有胸怀地人,凯乌斯兄弟!”
那么地道貌岸然......竟让凯乌斯短暂间怀疑他是“真诚”的。
莫测说完这句话也不再言语,随着卡车的颠簸起伏,脸上轻松惬意。
旁边坐着的丽贝卡、道格拉斯和猫叔目睹了整个过程,两人一猫都保持着沉默,端坐无言,仿佛和莫测身边的灵偶一般......只是他们不像小白那么淡定,脸上全是尴尬至极的样子,仿佛刻意在与莫测拉开距离,装作不认识这个同事。
莫测脸皮太厚了!
老猫胡须跳动,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唐修和凯乌斯,心中忽然一叹:
莫测花了这么多心思去应对这个凯乌斯,说明他真的很重视对方...估计,这个黄衣在不久的将来会被玩死。
莫测这才有意无意地用余光打量凯乌斯旁边的唐修,审视这名新到的黄衣审判者。
唐人,黑色长发,身材很是修长...感觉不到符源波动,但是能和凯乌斯做搭档,想必级别应该不会低。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监察署?应该是...她把凯乌斯救出来的吧,也不知道契约能力是什么。
凯乌斯的目标是自己,这一点一直很让人疑惑,很难想象这种针对的原因来自何方,但是这个唐修的到来却是说明很多问题——两个人此时竟然没返回潘多拉总部,而是全都留在热泉市监察署,这说明仍然没放弃自己这个目标!
这能让莫测确定被针对的来源——能派出两名黄衣不遗余力地锁定自己,说明这个意图肯定来源于审判议会,而且是高层。
换句话说,是审判议会的某个高级存在要致自己于死地......能指挥凯乌斯这种级别的任务,无疑应该有首席级别的地位。
审判议会...莫测心下叹了一声,看来,要想办法弄清楚潘多拉上面的情况,把这个有恶意的人揪出来。
没想到啊,还是卷进了内部纷争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莫名其妙地跟自己过去不,我明明这么纯良,老实本分...莫测几乎想苦笑摇头。
忽然,他心下一动,想起了当初对穿越者位置的规划......似乎,那个被自己命名为“首席”的穿越者老乡是在潘多拉总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思来想去,在没有充分线索的情况下,莫测自然是得不到确定的结论的。
凯乌斯虽然面色阴沉地不时打量莫测,但是也不再浪费更多的口舌。
车厢里顿时沉默下来......
汽车在黑暗的道路上轰鸣,明亮的车灯如同刺破黑暗的两柄利剑,急速前行。
.........
天琴湾,黑色野马俱乐部。
三楼走廊深处...
这里没有灯光,楼下的喧嚣与此处平静而又黑暗的环境相比,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走廊尽头有一扇不太明显的木门,如果没人告知的话,绝少有人能发现这门后竟有一个“密室”。
密室内仅点燃了一盏油灯,随着微弱火光跳动,一个躺在藤椅上的朦胧影子在墙壁上忽明忽暗。
藤椅上的人身后是张宽大木床,一个赤着全身,不着任何衣物的黑皮肤男人平躺在上面...他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跳动的微光映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他英俊绝美的颜值...
另一个男人躺在藤椅上,他身材适中,身上盖着毛毯,脸上挂着和煦而又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在享受欢愉后的贤者时间。
片刻之后,藤椅旁边的茶壶水汽弥漫,水开了...藤椅上的男人不慌不忙地缓慢起身,很有仪式感地坐在茶台前动手泡茶,他手腕翻转,动作十分娴熟。
喝茶之后,他这才重新躺回椅子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迎着微弱的烛光观察。
这是一个看似很普通的玻璃瓶,显眼的是,瓶中有颗如同钻石般晶亮闪烁的石头,在灯光下异常璀璨...这石头有些像白级源石,却又和1到5号源石的形状不同。
“就剩最后一颗了...”
藤椅上的男人用手熟练地翻转瓶子,有些惋惜地自言自语:“可惜,没能弄死那个莫测。”
将瓶子收好,他惬意地躺在藤椅上,注视跳动的微弱火光,似是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的声音,俄顷,敲门声响起。
藤椅上的男人起身,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门前,开门...门外是一名赤膊的男人,身上图画着南方行省独有的,类似图腾的花纹。
“先生...”
赤膊来人看到门开了,随意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赤裸男人,却是并没放在心上,而是对着开门的,脸上带着习惯性微笑的男人警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