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到半夜,有几个女知青累的头晕目眩了,赶紧躺在草席子上歇会儿,刚眯了一小会儿就被人叫过来换班。
五百余人,昼夜不分的在大滩涂里干活,累得两腿都打哆嗦。
只觉得在猝死的底线上疯狂跳跃……
晏衔送完东西,回去给小罐罐做饭,不忘把大伙儿积极劳动的盛况分享。
“我这人能动脑子,就不喜欢叭叭,但谁要是非逼我一把,我就卷死谁!”
郁葱高兴坏了,笑得腮帮子发酸,饭都多回了小半盆儿。
晏衔见她高兴,时不时的就往工地上跑一趟,再回去汇报给小罐罐。
温队长见堂堂的晏特助对他们这些农工的琐碎,都这么上心,他也就更认真负责起来……
晏衔把饭端上桌,道“我听有人说,半夜睡在工地的时候听到狼嚎了。”
“大伙儿的积极性这么好,可不能因为几只野兽就败了战意。”
郁葱一面吃饭,一面咯咯乐,道“记得崔场长那就有土枪,正好借来护一护大伙儿。”
饭后,晏衔架着牛车回了趟场部,顺利把温场长的土枪借到手……
“温队长,这片大滩涂无边无际的,真的有狼啊!”
“万一狼群出现把我们给叼走咋办?”
“这……”
其实,温队长也听见狼嚎了。
他正想再去找好兄弟想办法,晏衔就已经扛着土枪过来了。
用行动告诉众人,请放心的在土地上挥洒汗水吧!
“看见了吗?这是枪!”温队长笑得合不拢嘴,道“要是有狼来了更好,一枪放倒,炖了吃肉。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都给老子好好干活!”
众人把白眼儿都要翻到了天上,满肚子搜刮的理由,居然还没怀上就胎死腹中了。
明明郁特助刚来的时候,还给他们解决用水困难呢!
就算是坐着飞机急吼吼的过来,看见他们在给秋收扫尾,也特意把上面的任务往后挪,尽量不让他们太辛苦的。
可这回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些比较机灵的人终于想明白了,因为他们嘴碎,说了不该说的是非,谈论了不该谈论的人。
而现在因为身体上的劳累,导致连说一句废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明白还好,想明白之后大家就开始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至于那些没说过郁特助是非的男人,把那些碎嘴的女知青全都给排挤了。
这种排挤导致好些女知青累的昏死过去,可就算这样也仍旧留在工地上躺着,等人醒了就继续夜以继日的干活。
这天,温队长去场部开会,众人趁机来坑院找郁特助。
当然不是空手来的,但吃食什么的他们没有,就扛着崭新的两个木箱子、一张炕桌、两条凳子。
甚至,还有碗柜、五斗橱。
郁葱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着把人请进来,又很耐心地开导大家不要怕辛苦,大家这是在建设祖国,帮助我们的同胞耕种,也是在把我们自身改造的更完善。
我们还有无数的同胞吃不饱肚子,我们不仅要为自己种粮,还要为吃不饱肚子的无数人民种粮食。
简单说就是只要大家能为国家、为人民、为我们自己种出更多的粮食,就是苦点累点也不要紧。
郁葱大面上的话,讲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之前,她就是太为大伙着想了,这才被泼了一身脏水。
此刻她啥也不用干,动动笔杆子和嘴皮子,比什么都轻松,反而都对她敬畏有加。
她又何必便宜没占着,还做了一堆受累不讨好的事?
“郁特助,这些日子我男人连家都不回,就算在工地上也累的倒头就睡,我作为他老婆,真的心疼他,他太不容易了啊!”
赵大嫂说着说着,就抹眼泪,努力想坚强些,但眼泪仍旧是哗啦啦地往下掉,努力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把那些带过来的家具,都往窑洞里搬。
“这都是新打的,我们也用不上,您正好能用,我们就自作主张给搬来了,您不要嫌弃。”
旁边那些编排过郁葱的人,也都忍不住低头揉眼睛,哽咽道“郁特助,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胡说八道。”
“郁特助,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不该捕风捉影。”
那几个说得最多的女知青也红了眼眶,十分难为情地忍着眼泪。
“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这些家具都是新的,您就留着用吧!
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都粗手粗脚的,连家具都打不好看。”
郁葱瞟了眼家具,虽然制样简单,但都是真材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