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衔不想这些琐事通过别人的嘴,传到小罐罐耳朵里,从而离间了彼此,就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她用炒勺砸我,我一躲就落在你三伯身上了……”
“陶银玲想要作死,我举双手赞成,可怎么就非要把别人都当傻子!”
郁葱完全站在小哥哥这方。
肯定是陶银玲听晏湛说了,晏、米两家的婚事,上赶着巴结米家人呢!
“幸好你和她早就断亲了,还登报声明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被连累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自己是舒三伯的侄女……
这种沾亲带故的关系,会不会被牵连到?
她刺激受的不轻,小青和小玄吃完了鸡头和鸡屁股,又继续找她要。
她现在心乱的厉害,直接把两个鸡腿儿分给它两。
然后,她扯着毛巾擦手,道“我忽然才思泉涌,准备要继续投稿。”
“我去拿钢笔和稿纸。”晏衔很支持小罐罐的理想。
郁葱给钢笔续上墨水,琢磨着要起一个夺人眼球的标题。
啊,新社会的黑暗角落,看看我吧!
不好,这个标题怕是编辑都不敢给她过稿。
救苦救难的新社会,我要拥有我的人生!
不好,目的性太明显了。
划掉重写。
党是一束光,我是向阳花……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这个还可以。
找到灵感,她就开始吭吭写稿子。
字迹干净利索,用词多广,句与句之间情感丰富,语言流畅,铿锵有力。
先把孤女无依无靠的身份表明,再把父母为公殉职一事烘托起来。
中间部分是讲她被三伯父一家当作童工使唤,辱骂虐打,遭遇的各种委屈与心酸。
最后,党救了她,给予她顽强不屈的意志,教会她勇于突破自我,积极勇敢的面对人生……
等她写完稿子,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护士阿姨端来饭菜,因为知道陪护的晏衔也在,饭菜的量都给得足足的。
中午饭是一菜、一汤、一稀,一干,菜是陈皮炒肉丝,汤是北芪党参炖乌鸡、稀的是莲子龙眼粥,干的是淡菜粳米饭。
郁葱回过手把床头柜上的空饭盒拿过来,拨出自己量,其余都留给小哥哥吃。
晏衔把粥吹凉,放到她跟前。
郁葱拿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眼中顿时焕发出神采,杏眸亮晶晶的开口。
“这粥甜滋滋的很好吃,里面的药材品超质好,用料也足,能补心脾,益气血,最适用于我这种失血性贫血了。
等我腿消肿了,再加上我的针灸术,绝对能恢复如初,健步如飞。”
“我能为你做什么?”晏衔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嗓音低哑至极。
郁葱心宽,一面吃着一面说。
“基本靠不上别人,医院条件好,我过几天就能针灸了,三天一次,连着七次,然后再喝一个月的汤药,差不多就可以复键了。
后面主要是增强训练,单腿站立训练,最后练习单腿跳。
这样既加强了肌力,又训练了平衡,我就可以重新走路了。
至于疤痕,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很难了。”
晏衔敛眸,克制不住的心疼,把几乎要溢出来的痛楚藏起来。
他多想替她受伤,替她痛……
吃完饭,喂完狗,又到了上班时间。
郁葱把新鲜出炉的稿子给他,让他顺手投放到邮箱。
晏衔连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他从来没这么不想上班,厌烦过工作。
盛夏阳光灿烂,窗外枝桠密密遮天,蝉鸣嘒嘒。
阳光穿透枝叶缝隙,落下疏疏落落的光斑。
晏衔走到荷花池前,回过头往病房回望过去。
入眼阳光刺目,他睫翼微动。
女孩从病床上支棱起来,不停的向他挥手。
她雾如远山青黛,双眸笑如弯月,气质如水清澈灵动。
他没有一步三回头,而是直接倒着走路,几乎将不舍二字写在脸上。
饭后出来放风的老干部,又双叒叕看见了这一幕。
作为一个老同志,要在适当的时候老眼昏花。
小顾:“……”这不是那三只讨烧鸡的狗子们,住的那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