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少主向来很听你的话。”
“可菱儿已说了她不愿意,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达成目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用愧疚也可以。”
夜半沐浴后的清丽女子,身披洁白的纱衣,婆娑曳地的裙摆,带些朦胧的踌躇,手中的烛台叫风吹得乱了,她用手护上,如水的瞳倒映着一点橘黄,缥缈地穿到远方。
愧疚……真的要用这样近乎卑劣的方法吗?可姑姑已下达了命令,这也是老教主的意思了。她从未违抗过姑姑的命令,也素来以效忠魇魂教为宿命。
但,那是菱儿……
沉默过最后一刻,她还是敲响了面前的门。
很快便开了,有些吃惊的小姑娘,弱弱地后退了一步,似是在猜想她的来意。
她的心狂跳着,平静地迈入,吹熄了手中的烛台,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这光线恰好,不会太亮,叫人把愧疚看得太清楚。
她静静地凝眸看了乐菱一时,乐菱望着她,有些茫然无措的样子。
她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抬步走向她,她微微地后退了半步,眼睛里有惊疑的光,莲心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事,尽力平静地牵起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来,然后,轻轻地在她额上一吻。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似的抬起眼睛,更加地找不到方向了,“姐姐?”
看来她是长大了,已明白了这一吻的含义。莲心轻声道:“你今天同我说的,可是我想的那般?”
乐菱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微微地上前了半步,可是,又像触电似的停住了。
莲心看着她的眼睛,“那么,便什么也不要说,只要点头,或是摇头。”
她张了张嘴巴,耳朵涨得通红。
莲心感到她的手僵硬而局促,自己,只能稳稳地牵住了才不会溜走。
谁也无法说出太过直白的情感,他们的微毫情愫,都融化在呼吸间。
灯光微微地晃着,晃得她的眸子越来越亮,那里头的紧张也越加明显,她定定地看着莲心,好像已经丢了魂魄。
莲心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菱儿连点头也不会么……”
她的脸上更是红得要滴出血一般,咬住了嘴唇。
“诶。”莲心抬手碰上——她松开,无辜地眨着眼睛。
莲心温柔地看着她,素手覆上了她的脸颊,“菱儿啊……”这一声仿佛叹息的呼唤中,她俯首。
乐菱猛然握住了拳头,狂跳的心难以掩盖唇上细微地感觉。
她看着面前的人,觉得自己在做梦,做一个从未想到的梦,这梦太甜,以致于不敢置信。“不。”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却看见莲心刹那间闪过的失意和羞恼。
她屏息立着,好像这样才不会逃出去。
乐菱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无措地伸出手,“姐姐。”这一声唤之后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她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莲心垂首笑了,“好吧,看来是我想错了。”
她的眼底有一点闪烁的微光,想藏着不叫人看见,可都清楚地落在乐菱眼里。
心收紧了,她上前一步,“对不起,我……”
“没关系,便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她急于地要走,从这窘迫和失落里遁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