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湘甚至都没察觉到有人来过,转眼角落里就多了一个用深红色竹筐食盒装的桃酥。
颜湘在围裙上随手擦了擦泥巴,打开了食盒,三枚精巧的,淡粉色的小桃酥整齐地团着。
西蒙在旁边啪嗒啪嗒地挠着地面,一副很馋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巴巴地仰头看着颜湘。
西蒙也常常陪着颜湘在东厢房里做雕塑。
它通人性,颜湘干活的时候,它就安静地趴在角落里跟小鲨鱼玩偶玩。
等颜湘站起来休息的时候,它就来劲了。
在蒋荣生面前,西蒙是从来不敢造次的。
然而可能是看颜湘脾气好,又心软,从来没有训过它,它就丝毫不在乎自己快两百斤,直接就往颜湘身上拱,似乎想趴进颜湘怀里哼哼撒娇一样。
“你也想吃是吗?”颜湘笑眯眯地问,两只手抵着西蒙,躲开它过于热情的尾巴。
西蒙太大只了,尾巴不受控制,拍在颜湘的小腿上,颜湘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睡裤,被尾巴打到的时候确实有点疼。
西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颜湘。
颜湘苦恼地皱眉,摇头:“不、不可以哦,应该有盐吧,狗狗不能吃盐——”
颜湘移开了眼睛,声音小小地:“虽然你长得像一个超大的熊怪兽。呃,我是说,像巨型的丑萌玩具熊。”
“吼!”
“哈哈哈哈叫起来也像熊,你到底是什么品种啊?跟蒋先生一样也是来自俄罗斯吗?”
颜湘一下一下地摸着西蒙的脑袋,西蒙这才高兴了一点,趴下,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
颜湘正想随口扒拉一口桃酥,手还没伸进食盒里,结果放在圆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很少有人会打电话给他,除了外卖——蒋先生不给他吃,妈妈——今天刚刚跟妈妈通过电话以外,就是蒋先生本人的电话了。
颜湘从地上站起来,拿起电话,来电人果然是蒋先生。
颜湘的眼睛眨了眨,大而饱满的瞳仁显得有些迷惑,按道理来说现在是蒋先生的上班时间。
他记得周容跟他说过的,蒋先生是工作狂,上班时间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其他无聊的事情打扰他的都得死。
所以只能蒋先生联系他,他绝对不能单方面打扰蒋先生。
难道是雕塑的事情?
颜湘的心跳了一跳,有些不安,向右划动,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地,“喂?”
“这位姓颜的雕塑艺术家。”
蒋荣生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遥远,但是给人的压力一点都不小,咬字缓慢而清楚。
即使嗓音里夹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还是让颜湘的耳朵仿佛被烫了一下,让他莫名有些紧张。
“在。”颜湘的背挺直了一点,伸手拨开绕着他转圈圈的西蒙。
“我记得,搬进蒋宅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摸了西蒙之后,要洗手才能上餐桌吃东西。何况你刚刚还在做雕塑,手上都是泥巴。”
颜湘记得蒋先生警告过他的,只是顺手就忘了。他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蒋荣生微微皱起眉,一字一句地训人:“跟我道歉做什么,如果你身体不舒服了,疼的又不是我,我不在乎。”
颜湘的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讷讷地,心里想说他一次一次从医院醒来,都疼习惯了,他自己也不在乎。
但是这话一说,他有种直觉,蒋先生又会恨恨地他把骂一顿。
于是颜湘只能点头,傻傻地:
“那我对我自己道歉。”
片刻后,颜湘想起什么似的,环顾四周,问:“蒋先生,你怎么知道我马上要吃东西了?”
蒋荣生声音听起来冷了一点:
“颜湘,你的脑袋里除了雕塑装不下别的东西是么?好歹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左耳进右耳出,我昨天跟你说过的——”
“手里有个宠物摄像头的项目,我要给西蒙试用几天,装上去的时候我告诉过你的。”
“哦,是吗。”颜湘挠挠头,“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你在床上说的吧,那会我都要睡觉了,哎呀,下次你别在床上说重要的事情嘛,那事做完之后我总是很累又很困,记不进去的。”
“……”
“颜、湘。”
语气听起来很危险。
“你绝对是皮痒了。”蒋荣生懒懒地,眼尾轻轻挑了一下。
这种语气听起来再熟悉不过。从前蒋荣生这样说话的时候,他的下场是罚跪半个小时起步。
最近好了一些,就是到了晚上惹蒋荣生不爽了,他就得挨抽。
虽然不像罚跪那样辛苦和疼痛,但是每次洗澡之前把衣服除掉,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痕迹,还是有一些羞耻的。
一条一条的淡红痕迹,像碾碎了艳红胭脂一样,大片地涂//抹在雪白的皮肤上,看起来既触目惊心,还有几分说不出的迷//离绮//丽的禁忌凌虐气息,用手指头触碰一下,立马有种瑟缩的痒,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