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尚缓的步伐中存着一丝焦躁与不耐烦,再看台上,皇后暂时主持住了局面,拖住完颜科苏他们几个。
李四海则跟在屁股后头,下台去请郑慎父子。
他父子二人方也听见动静,见有人陆续站起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两相顾地猜测,是不是有人喝醉了酒还敢闹事。
此时被请,立即离席。
王献与邵梵也都跟上。
梅雪尘看了一眼王献,知道时候到了,起身提了提腰带,满面红光,对左右转了下头,“定是有事,老朽要下去看看。”
“下官也去!”
“臣也一起!”
“走走走,都去看看。”
*
郑思行在翻倒桌子后便被内侍的领头叫人摁住了。
赵晟抬脚走到郑思行面前时,他两手挂起、屁股着地,两脚撇开,半扯在两个内侍的手上,像是一摊子扶不上墙的烂泥。
赵晟见此场面,一时气愤不已,发怒:“他又是哪家的郎君?叫他的父母滚出来!”
郑慎与郑思言扑通一声,连忙跪下。
郑慎头磕到地上,“是罪臣看守不力,让家里这畜生闹了动静,请官家责罚!”
郑思言一来就用眼睛剜了郑思行千刀,吓得郑思行魂飞魄散,再也不敢看他父子两个,对比之下还是赵晟好一些,便对着赵晟哭丧脸,“是郡主,郡主她要杀我。”
赵晟踱了几步,眼角刮着那些门边上坐着,一直好奇攀看的大臣们,刚用神色将他们一一摁回去,又发现不远处,梅雪尘又带着一批党人围了过来,登时头痛欲裂。
再看自己身上,全是郑思行浑浊发臭的酒气,只觉得今天精心打扮的这一身赭黄,被郑家人这么一搅和,全成了无端的讽刺!
积攒已久的怒气爆发了,自胸腔攀爬,气得赵晟当众耳根发红发亮,他单手用力朝门外一挥,金黄色的袖子狠狠打在郑思言抬起头,意图辩解的脸上,赵晟怒指郑思言,“你还想说?还不快将他拖出去再说?要再给朕继续丢脸吗?!”
郑思言双手捏成拳,赵晟往外走,马不停蹄,一口气吊着直走到李四海传达的小室门前,赵令悦已经准备好,早早跪在那里等候发落。
赵晟身后的两个内侍拖着郑思行也过去了,让郑慎他们两个在后头惶恐地跟着。
这种事就像是带着郑慎味道的花粉,梅雪尘跟手底下这群寻花的文官,但凡闻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香味,必然是要跟过来弄清楚一二。
赵晟站在门口正要进去,见他们来,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