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要看清里头高坐的人影,刘峪挡在他面前,以一手相隔,“不许再靠近!”
因刘峪这脚下的发力,纱尾被他的脚风掀起一角,王献低垂着头,看见那繁花红袍的一角。
就像是被那些话本中被繁花作了茧的昏头书生一样,他勾了魂魄般地要往前去,却又被刘峪增力,一把推了回去。
刘峪站在他面前,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咬字道,“使臣不得僭越!你有任何条件,只能在这里谈。”
被推回去时,他耳边听得女子发髻的步摇声响,一时间,闷堵自四肢百骸侵入,将他憋的嗓中发灼。
这次她不再退,只是,他也不能再近。
“是王某鲁莽了。”
王献退后一步,随即对着人墙与纱帐弯下半个身子,深深行了一礼。
他在此地,奉上他此生对赵琇母子的歉意,朝她郑重道,“对不起。”
纱帐后起了一阵衣料摩挲椅背的声响。
但很快,便恢复了安静。
“开始吧。”
帐子后的人明明已经很难再对他开口,但时局所迫,她终是开了口。
“除了玉玺,你还要什么,直接说出来,不要再浪费时间。”.
声线熟悉,清冷,很快在帐子后散去,如梦一场,颇为不真实。
王献笑了,想再多听她说一句,便问,“公主说什么?”
这次,帐子后无人应答。
倒是刘峪身旁的那人冷嘲着扬声,“使臣耳朵是聋了吗?公主让你直接说条件,不要浪费时间。”
刘峪也道,“你说,还有什么条件。”
王献将手规矩地放入袖中,合拢于身前,虽以一对多,但毫不气弱,“玉玺转手于我,另供出麦州今明两秋,一半的粮产。”
紫红色顷刻间爬满刘峪等人的脖子 他们青筋暴起,额侧太阳穴狂跳。
方才骂他聋了的那人过来狠狠搡了他一把,攥住他身前的衣领揉成一团,恶狠狠道:“一半的粮产,你想吞并麦州直言,何来这般的狮子大开口!”
刘峪高声制止,“不要动手!李林,快将他放开。”
王献提着他的手拿开,面不改色,“我要一半的粮产是为十三州的百姓过冬,麦州是产麦的大田。若你们能做到,我可要朝廷,对你们三年不扰。”
那些人愤懑地捏紧拳头,高叫。
“我们不答应!”
“杀了他!”
一人对帐前跪下,“公主,我们誓不投降,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即刻杀了他与邵军拼命,无论生死,绝对不负大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