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樊派就算不留下全尸也要拉着他们两个陪葬,谢歇根本反应不及,只后退了一步便见樊派抽搐倒地,浑身通红,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再下一秒,震天般的响声伴随着满天满地的血红迷了谢歇的眼。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人影将谢歇扑倒在地,尖锐的石子磨得谢歇背部生疼,却远不及他身上那人的痛苦半分。
“……温……蛮?”身体已经快思维一步做出反应,谢歇还没弄清楚眼前的局势,就先红了眼眶。
温蛮疼得浑身肌肉紧绷,却没有丝毫痛苦表现在脸上,他理了理谢歇凌乱的发丝,轻轻笑了笑“没事了,没事了。”
“温蛮……”
樊派自爆的巨大响动引来了闫箜等人,江亦陨一跨进院子便听见谢歇带着哭腔的呼喊“江亦陨!江亦陨!你快来看看温蛮怎么样了!”
满院子触目的血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江亦陨一路走过来也不顾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鞋子。
出于医者的本能,江亦陨先替温蛮查探了背后的伤势,而后取出随身带的药丸送入他口中,这才道:“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我为他处理伤口。”
谢歇早已自乱了分寸,连连点头却不知该如何动作,最后还是闫箜扛起温蛮将他放置在徐北城的床上。
谢歇站在院子里,看着江亦陨他们忙前忙后,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不停的试着抹掉自己手上脸上的血迹,企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梁音观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默默地往门外走。
谢歇看见了,出声叫住他,声音干涩“你要去哪儿?”
梁音观微微侧过头“樊派已死,从此你我就当不相识,桥归桥路归路,今后最好再不相见。”
谢歇脑袋一阵眩晕,他费力的闭了两下眼,又甩了甩脑袋,希望可以借此甩开眼前一切事物的重影,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眩晕感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他强打起精神,道:“音观,你还年幼,或许现在想不明白,但你总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岁月很长,我们总会再见的。”
这一段话谢歇也不知道梁音观到底听见了没有,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谢歇也随之倒下。
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能撑到现在才倒下已经足够证明他的承受能力有多强大。
在谢歇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听到不知道谁在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谢歇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中燃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他觉腹中饥渴,便自己起来倒了杯水,放下茶杯时房门正好被人推开。
“媳妇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闫箜面露喜色,这一嗓子把满院子的人都给喊来了。
“温蛮怎么样了?”
有水润过喉咙,谢歇的声音却依旧嘶哑,他这才发觉自己喉咙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难以忍受。
闫箜撇嘴,拒绝回答一切任何有关于温蛮的问题。
只是闫箜不说自有人替他说,三刻端着药碗走进来,身后跟着江亦陨和封十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