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林生没拉扯过曹小山,被推到主位:“应该沈老师你俩坐这儿,把我放这儿算怎么回事?”
“快拉倒吧。”曹小山挨着沈媛媛坐下,“我是怕一会儿上菜烫着你。”
“他就是暂时残了又不是傻了。”陈海聪喝了口茶,“人这儿服务员都是受过专门培训的,肯定不能让菜汤洒他头上。”
“这个就不用补充说明了。”万林生叹口气,“谢谢。”
“东桥没跟你们一起来?”曹小山皱着眉头看万林生,挥着手指了几下,“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呢?眼睛下边这块儿,是不是传说中的黑眼圈?”
“你也快拉倒吧,这叫卧蚕,这都不懂。”万林生研究面前印着不知道是梅花还是樱花的菜碟,自动忽略曹小山问的前半句,跟陈海聪说,“这个好看,他们是不是每个包间的餐具都不一样?赶明儿咱也把餐具换换。”
“是不一样。”沈媛媛笑着说,“这里边的东西跟包间的名字有关,这间叫清客,这些东西跟梅花都有关。我本来想订旁边那间翠海的,但人家说早就订出去了。”
“你们来过?”曹小山问。
“啊……”陈海聪点头,“林子我俩来过一次,那次凑巧赶上了,都没注意这名字什么的。”
“上次来都没注意这么多。”万林生往下出溜了点儿,靠椅背上头微微仰着,“这么雅突然有点儿不自在了呢。”
“一会儿给你摆张床都能躺下了,还不自在呢?”曹小山嘁了一声,往沈媛媛杯里添了点热水,“他们这儿说是有酒窖,酒都是自己家酿的。一会儿你就跟着我们闻闻味儿吧。”
“缺德。”万林生指了他一下,“带冒烟儿。”
自酿的酒没名字,就着土陶的酒壶端上了桌,带着山林的清气。
“这酒在什么地方酿的?”万林生对酒不贪恋,但这酒香确实好闻,忍不住歪着脑袋往陈海聪那边吸气。
“西山那边。”沈媛媛站起来给大家添酒,看万林生实在可怜,找了个小杯子倒了一点儿放他面前,“那边不是有座庙吗?他们家离庙不远,说酿出来的酒渡过红尘,喝了会斩情欲。”
“诶,那我不喝了。”曹小山看着眼前的人,笑着说,“这斩了还得了?”
“都胡说八道的,这你也信?”沈媛媛笑着说,“配上这么层意思才显得有品位,酒能斩情欲?佛祖都要笑掉大牙了。”
没喝光闻味似乎也醉人,万林生撑着额头,鼻腔里涌进一股股酒香。
曹小山抿完一口,歪着头研究万林生:“我怎么觉得你精神头不大好呢?”
这次住院手术没告诉他们,除了陈海聪和方悦,谁都不知道,店里的人都以为他对工作越发肆无忌惮,整天消极怠工,没款爷的实力摆款爷的谱儿。
这半年几进几出医院,原来一副皮滑肉嫩的好皮囊也渐渐失了光彩,再加上失眠,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病气,黯淡无光。
“那么大个店,操心的事肯定少不了。”沈媛媛说,“你们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竟不是小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