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了这口气,黎礁只觉得精神都松了一大半。他瘫坐着,对自身的一种无能为力正以恐怖的速度在淹没他。
他突然觉得很难受,不知从哪来的伤心和失落让他忍不住想哭。
他很想哭。
蜷缩着腿,黎礁将下巴埋在双膝间。
只余一双眼睛看向付舒玦,也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
“我从来没活的这么迷茫过。”他开口:“以后都不能再和你走下去了。”
停顿了片刻,他小小声的说道:“可是,要是下辈子没这些事,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他又想到自己哪有什么资格来和对方说下辈子。于是,低声道:“对不起,我说了蠢话。”
“下辈子,你肯定会遇到一个很好的人。”
“全心全意对你好,愿意和你分享任何事情,不会有目的。”
“你难过的时候,他能安慰你,陪着你。不会只能给你一个后背。”
“你每天下班,他都会等你。你回家就能看见他。”
“你和他还会有很多……很多我以后不会参与,也不会再知道的事情。”
“一定都是很好的事情。”
说完最后这句话,他再也说不下去。
五年来,他只在付舒玦面前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他疼痛难忍,而对方给了他温暖到不真实的幻觉。
这一次,是他感受到了无可奈何和不舍得放手的绝望。
每一次,他都不让付舒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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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张净杉已经来找人了。
他看到黎礁通红的眼睛和惨白的脸,心下一沉,问道:“出事了?”
“没有。”黎礁重新恢复了属于自己的平静,他说:“走吧,去找付舒瑄。”
☆、29
走进那间地下室,黎礁一眼就看到了付舒瑄和谈安郁。
平时高贵惯了的人现在手脚被绑,靠在水泥墙面上。
黎礁说道:“付先生,晚上好。”
付舒瑄没说话,脸上表情依旧镇定。
谈安郁则是有些惊恐,紧抿着嘴,强忍着一言不发,也许之前付舒瑄有不少安抚。
黎礁笑嘻嘻的夸奖谈安郁:“漂亮的人真是怎样都漂亮,你现在害怕的样子也很让人赏心悦目。”
“是不是啊?”黎礁问:“付先生?”
他的语气意味不明,谈安郁本能的不安着,用脚蹭着地面,身体往后挪动了几步。
付舒瑄神色淡淡:“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不用去吓他。”这种时候,他还是保持着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气场,并没太把黎礁当一回事。
黎礁也不生气:“我的事情不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付家,还有谈安郁,一个都少不了。”
付舒瑄笑了笑:“其实你不姓黎吧,你姓顾。”接着,他沉声道:“舒玦在哪里?”
黎礁说:“你猜猜看。”
“你在他身边这么久,”付舒瑄问:“等的就是这一天?他知道么?”
黎礁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