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嫁个管事的也不错……”
“老爷,奴婢不想嫁人。”晴柔再次说了一遍,她一向低眉顺眼,此时却昝越的抬起了头,和谢文纯对视,又磕了一个头道,“求老爷恩准。”
谢文纯摇了摇头,“不想嫁人……便先不嫁吧,先不要自梳,哪日改了心意倒要后悔。有我在,谁也不能说你的闲话。”见晴柔隐有泪光,谢文纯最见不得女人哭,有些尴尬的道,“好了,去歇息吧。”
晴柔伺候谢文纯躺下,将房门掩上,下人为了方便伺候都是住在外间,晴柔也不例外,只是她此时殊无困意,轻轻倚在房柱边,流下了两行清泪。
“老爷歇下了?”却原来是楚娇,不知何时来到了门边。
晴柔急忙行礼,却被楚娇止住,“嘘!”眼神示意外面,让晴柔出来说话。
晴柔略带惶恐,夫人一向对她不假辞色,“夫人。”
楚娇来的不久,只听到了谢文纯说不想嫁人就不嫁的部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前是我疏忽,没照顾到你的婚事,日后会为你寻访可靠人家。你是谢府的老人,我自不会亏待于你。”
楚娇和崔氏迟迟没有提嫁晴柔,不是因为“忘了”,而是之前在江东晴柔帮着管家颇为得力,如今到了粤东崔氏接了手,旁观着晴柔老实本分,除了年纪大了些其他还好,有心抬举她作谢文纯的侍妾,楚娇自不敢多嘴。
同为女人,晴柔隐隐察觉到夫人对她的防备,她跪地道,“求夫人,说服老爷让晴柔自梳,做谢府的嬷嬷。”
楚娇一惊,随即微笑,“你倒是忠心。”自梳,即女子到了适婚年龄不愿意结婚或是找不到结婚对象的,就在宗祠这样的地方当众把头发挽起来这样一种仪式。意思是,自愿终生不嫁,孤独终老。如果晴柔甘愿自梳,那自是从此不可能再做谢文纯的侍妾了,楚娇心中略带喜悦的想道。
“不如明日,我带你同老夫人去说,夫君他定会应允。”楚娇道,又微笑道,“晴柔,你是个好的,当年我刚嫁过来时多亏你照应,府中正缺一个采买姑姑,到时候还要劳烦你了。”
晴柔并无特别欢喜,低头恭顺道,“晴柔多谢夫人。”她虽对谢文纯有些非分之想,但知自己姿容不过清秀,所依仗的不过是和少爷自小的情分,谢文纯对她并无什么男女之情。若夫人是个能容人的,她也不介意使些手段要谢文纯纳了她,但三年相处下来她发现虽然楚娇掩饰的很好,但每当她靠近谢文纯时眼神都会冷上几分,晴柔怕了,她愿意做一个自梳的掌事姑姑,留在谢府,能看着他,混口饭吃,便知足了。
第二日,谢文纯草草用过早饭,去给母亲崔氏请安,楚娇也在一旁。只见他容颜略带憔悴,显然是昨夜没怎么睡好,崔氏已经知道沈灼然的事情了,道,“文纯,时候尚早,再用些点心吧。”
莲心递上六色点心,样样精致。谢文纯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对崔氏道,“无事。母亲,夫人,老师之女来信说老师遗愿要扬灰东海,大概不日便要来到粤东。”
崔氏知道沈莜,当年她还阻止了这沈小娘子做自己儿子的媳妇,“好,我会叫人收拾出来一间院子。”
楚娇在一旁脸色一变,要住到自己家里来么?而且,这女子竟单独给自己夫君写信?
谢文纯道,“母亲,沈小姐并不是寄住一段时间就会离去,她信中说想为新政出一份力,虽可笑,但儿子想着岳阳她父母俱丧,如今多事之秋,留在粤东更安全一些。不如提前置下宅院,也算看在老师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