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香道,“少爷扣吧,夫人已赏了我,说伺候少爷考试辛苦。”
把谢文纯气得翻了个白眼,这么一闹倒是不紧张了。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秋闱同。会试有两位主考和十八位同考官,按理会试主考多由各部尚书侍郎充任,但此届却是天子特地亲自任命王首辅、萧群辅两位阁老担任。
照例是搜检等入场过程,会试的搜查比秋闱严格的多,谢文纯就亲眼见到一考生的烛台底部被搜出小抄,那头发花白的考生哭号着被差役压出考场,不但终生取消考试资格可能还要坐牢。
谢文纯低声对易行止道,“我竟不理解,这是何苦。”
易行止道,“看他也五十出头,说不定这科不中能不能熬到下一科还难说,出此下策也是可悲啊。”
谢文纯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举人也有供奉,这是何必呢。”
两人持着号房排号,各去寻了。“金榜题名,好好做饭。”易行止笑道。
“提不提名不敢说,饭一定会好好做的。”谢文纯回道。
前两场内容同秋闱相似,不过加了些难度,谢文纯自我感觉答得颇顺利。到得第三场,照例是策五道。其中一个题目是“损上益下,民说无疆”。
这是一段出自周易的言论,出现在会试试卷上是很罕见的。谢文纯见了这题目,脑海中想的不是如何做文章,而是皇帝是不是太心急了?这个题目,可以答惠民的方法----当然最后会写到富国最终强国上去,也可以写为官清廉等,但谢文纯是沈灼然教导的,见这题目第一个反应就是皇帝想提升商户地位,分世家的权,这个上是除皇帝外的上层阶级。
不管心中怎么想,谢文纯可能是在场考生最明白皇帝心思的了,这类文章他准备过不少,提笔作文甚是流畅。写完最后一个字,谢文纯没在号房多待,交卷出场了,他算是出场很早的,在马车中等易行止等了有一会儿。
易行止考得蓬头垢面,面无人色的上了马车先喝了口谢文纯递过来的茶水,“累煞我也,快回去睡一觉。”
谢文纯此时出了考场,只觉无事一身轻,精神亢奋,道,“好不容易考完了不如……”
“不去不去!”易行止一歪身子直接靠躺在谢文纯身上,“借肩膀一用。”竟闭眼就睡了,不多时,还轻轻打起了鼾。谢文纯瞪了一会儿发现这人是真睡着了,只得作罢。
回到谢府,易行止自去休息,谢文纯却来到了母亲崔氏的院子。崔氏自没有休息,陪着一同紧张呢,见儿子来了,道,“不赶紧回房休息,还来做什么。”
谢文纯扶着母亲的手进门坐下道,“太兴奋睡不着,来娘这里看看。”亲手给崔氏倒了杯茶,“娘,这些天您也辛苦了。”
崔氏笑道,“我们这算什么辛苦。”端详儿子脸色见他情绪不错心里也定了,道,“看你笑的,考得不错?”
谢文纯道,“大概能考上贡士,名次就不太抱希望了。”这是真话,毕竟他再天纵奇才文章也比不上那些潜心读书几十年的老举人们,能在中等名次已是不错了。
崔氏笑道,“你的文章对皇帝胃口,就是对王首辅的胃口,排在前面也未可知。”世人皆知王首辅为官贪婪,也没什么出彩能力,但有一点----他十分听皇帝话,几乎是个应声虫,毫无臣子风骨,也许正是因此,他能稳稳的在首辅位呆了十余年。
谢文纯也明白,但不想给母亲太大希望,到时候考低了多尴尬,于是道,“这也难说,半月后出榜再说吧。”又道,“娘,千山诗社那边又送了请帖来,这是怎么回事?”自他写了“请开海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