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跟丛林里的母豹子一样危险。现在,欧阳晗觉得自己对此深有体会了。
“就说……穆当家的,难不成你指的是火车上那档子事儿?”表情好像在吞咽雪花膏一样,欧阳晗看着对面的穆绍勋。
那匪首哼了一声。
嗯,看来是这么回事儿了。
“莫非……‘那位小姐’,是这东山头的人?”仍旧像在吞咽雪花膏一样,欧阳晗又追问了一句。
那匪首还是哼了一声。
得……
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像光脚踩了狗屎,热乎乎,粘糊糊,然后摔了一跟头,脑袋撞上了南墙,墙上还有一不偏不倚的枣核钉。
欧阳晗感觉那颗枣核钉钉进了他的后脑海。
他的感觉没有错,但他并不知道,就在那令人飘飘欲仙的痛痒之后,还有什么更痛更痒的遭遇在路上埋伏着他。
☆、第三章
上回说到欧阳晗先生得罪了穆老大,被绑在了东山头的竹林里。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被绑的,只是他不大明白,为什么那独穆狼火气能大到如此地步。
江湖事,不知者不怪罪乃是常理,就算是甲调戏了乙的老婆,只要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调戏的,只要是没发展到更恶劣更不可收拾的境地,那乙就没道理大发雷霆,或者说就算他有大发雷霆的根据,也不能做出大开杀戒的事儿来,否则就等于坏了江湖规矩。
按说他穆绍勋应该比谁都清楚江湖规矩啊,除非他清楚得很只是不乐意照做……
欧阳晗头顶冒出了一丝冷汗。
“那个,当家的。”讪笑了两声,他动了动快要失去知觉的肩膀,“瞅您这么大火儿,我肯定是把您得罪狠了。就是……我有点儿不大领会,那位小姐究竟是您什么人?就算您打算一枪崩了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是不是?”
听到“一枪崩了”几个字,穆绍勋眉头动了一下,从眼角里流露出细微的快乐,但这快乐只停留了一瞬间,就又被掩藏起来。这让欧阳晗冷汗流到了额角。
姓穆的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是想真的高高兴兴崩了他,还是觉得不能崩了他?或是认为崩了他不如用刀砍了他场面更壮阔颜色更鲜艳?
“穆老大。”给自己壮了壮胆,欧阳晗暗暗觉得自己笑得有那么点儿下贱了,“您是一明白人,江湖规矩您比我清楚,就说我一条贱命,可再贱也是命啊。我知道我是真把您给惹毛了,我不该动您山头上的人,我混蛋王八蛋,可我罪不至死啊。得,要不咱这样儿,我给您磕一个,赔个不是,您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唯独我求您给我留着这项上人头,要说,这脑袋要是没了,我以后可就吃什么都不香了,您说呢?”
“要让我说……”听了那番话,竟然挑起了嘴角的男人哼了一声,“就不可能让你下我的东山头。”
“啊?!”欧阳晗急了,瞬间急了,“别介呀穆老大,咱好歹也算是亲戚呐!”
“谁跟你是亲戚!”
“冯老大娶了您的哥,您的弟娶了冯老大的妹,江一凡管冯临川叫大哥,我也管冯临川叫大哥,多少也得算半个西山口冯家寨的人了,按江湖套子,能不是亲戚嘛!”
“少跟我提江湖套子!”穆绍勋瞪了眼。
平生,他姓穆的最烦官家的人,什么警察,说得冠冕,不过就是披上张皮就当自己是狗了,骨子里还不是贱得要死!上跟掌权的摇尾乞怜就为一口残羹剩饭,下对百姓横眉立目张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