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小样,笑得嘴都要裂开了,不就是发个月钱嘛,瞧你那得意的样儿。”水香奚落道,瞧不惯夏青曼得了月钱之后一副乐颠颠的模样。
夏青曼依然笑得憨傻,从前家里富足不觉得,自打被饿过,又因为没钱被卖了之后,方知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如今意外得了一笔巨款,能不乐呵吗。
要不是水香与她是同事关系,还真想告诉她自个收入情况,明摆着得意一把,而不是这般藏着掖着。
薪水是同事之间敏感的话题,虽说水香与她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是同处一个单位,还是需要避嫌的。
从前夏青曼不明白为何许多公司在入职签约时,都要签一个保密协议,其中包括工资的保密,相互知道对方薪资不是更好的竞争吗。
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许多公司岗位性质并不适合这一点。竞争是有,但是更偏于恶性。当时夏青曼在的那个公司便是如此,刚开始大家都不在意,习惯性查探别人的薪水,结果落差使得同事之间的关系微妙起来,抱怨的多,努力干活的少。总觉得自己干得这么多,结果拿的钱比别人还少,便是故意怠工。
坏的行为是最容易被效仿的,结果整个氛围都变得萎靡起来。
夏青曼可不想冒这个险,就算水香不在意这点钱,她还是低调些好,莫要因为得意而让两者之间产生芥蒂,财不外露总是有道理的。
夏青曼把五两银子藏在箱底,又把五两银子藏身上,荷包里只放着几十文钱和一两银子。若非这衣服不好塞,她绝对到处塞,用她妈的话说,就算被偷了也不至于全赔了。
夏青曼一直是个倒霉催的,上大学的时候丢了七八张饭卡,每年至少送一只手机给小偷,钱包也掉了三次。每次补办各种银行卡和证件的时候,都是一把辛酸泪,宅了之后终于没了这烦恼。
她只能安慰自个,长得实在是太有钱了,小偷都爱她。
所以经验告诉她,钱财不可堆在一处,就算掉也不至于全部家当都没了,总能留点,就是掏钱的时候难看了些,跟猴子挠痒痒似的。
夏青曼不方便与王碧灵联系,想着荣华院里规矩大,怕是没这么方便出来。便是跟回家的水香一起出门逛街,到时买些礼物给王碧灵,让她也一起分享自己的快乐。
夏青曼与水香从后门而出,还没走近便是听到门那传来吵吵声,走前一看,便是瞧着这门口正是热闹。一个年轻妇人在缠着一个十□岁的丫鬟,看那穿着那丫鬟应是个得脸的大丫鬟。而水香正是认识的,是夫人房里的大丫鬟胭脂。
“胭脂,求求您,帮我跟夫人说说,我这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请她看在以前我尽心伺候大小姐的份上,让我再回府里干活吧。我跟我家那口子还有公公婆婆小叔小姑,都是能干活的,就是在院里做个粗使奴仆也是使得的,我们连卖身契都带来了。”那妇人哀求道,一副哀戚模样,生活在脸上留下的痕迹,一副苦楚凄惨模样,与胭脂一身靓丽形成鲜明对比。
胭脂不留痕迹的把自个的衣角扯了回来,口气有些不悦道:“海棠,不是我不帮你,夫人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她这般尊贵哪有空闲管你那闲事。你也在夫人身边待过,难道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吗。”
海棠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谁人不知妹妹是夫人身边最得脸的,求您帮我求个情,给我们这一大家子留个活头吧。”
胭脂怒了起来,“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们定南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吗?莫说我是个小小丫鬟,就是府里管事嬷嬷那也得经过精挑细选,夫人首肯了才能进这府里。我哪有这么大的脸,左右夫人的决定,你这般说话,到底是求情呢还是害我呢。”
“瞧我这张嘴,该打该打!妹妹您别跟我这臭嘴计较。”海棠用力扇自己耳光,姿态摆得低得不能再低。
胭脂不耐烦的摆摆手,“行啦行啦,别弄得像我故意刁难你似的。不是我不帮,是我实在帮不得,你还是另求他路吧。”
海棠卑躬屈膝的哀求着,“胭脂,求求你,就算不能收我们一大家子,就我一个人行不行。我也不敢求似从前一般,就是赏我口饭吃,让我们一大家子不至于走投无路,我给你跪下了好不好。”
胭脂连忙把海棠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海棠,你就别在这为难我了,我今儿来见你已是不妥。原因,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有的事情是没办法回头的,要怪就怪你当初把事做得太绝,如今想一切没发生是压根不可能的。”
海棠顿时泪满眼眶,一副后悔莫及模样,嘴里也不利索起来,“胭脂,我,我……”
“行了,如今说再多又有何用?你还是早点回吧,这里是我的一些体己钱,不多就当补你之前成婚的贺礼。你曾经也是这府里得脸的,还是给自个留个脸面,莫要让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你还是快快离去吧。”
说罢胭脂亦不再啰嗦,直接转身进了府,不再理会海棠的嚷嚷。守门的婆子便是没这般好说话了,海棠还那纠缠,想要冲进来寻那海棠,却是被那两个婆子架了出去。
“你们快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以前也是这府里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海棠挣扎着嚎道。
一个婆子冷笑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我们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怎么?现在在外边混得不好了,又要舔着脸回来了?从前离开的时候咋就不知道会有今日,如今闹成这样,也是你活该。”
另一个婆子不耐烦道:“还跟她废话作甚,直接赶出去,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