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不遂人愿,我原本以为她会继续跟我说小孩儿的事,不想她话锋一转,一路从关山的金雕说到了天北府的龙凤双剑,再说到候海的攀史杀,内容上囊括了从爱恨情仇、血腥灭门到国家大义。小丫头喝了酒兴致更高,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我满心想着小孩儿,半点没有心思认真听,点头敷衍了近一个小时,她才在袁兴频频暗示下依依不舍的辞去。
小丫头走后,袁兴手脚麻利收了餐桌闭门退下,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窗中露出一小片繁星初上,墙上两排蜡烛火光摇曳,忽如其来的沉寂让我无所适从,怔在当场片刻才舒口气缓了过来,心里慢慢冒出“卧槽”两个字。事情来的太突然,我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好像喜欢上了小孩儿,身份神秘样貌英俊,武艺高强计谋过人,且小我七岁的同性。
我挠挠头,熄灭蜡烛躺回床上,瞪着床顶,油然而生一股荒诞感,然而再次见到小孩儿的那一刻,我心底的变化如此鲜明,完全无法质疑或无视。这种感情来的太过突然,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穿过来的时候十五岁,□□看过几部,宅基腐横行的年代,也只是在网上装基逗过妹子,过来后更不说了,半本春宫都没看过→_→。难道因为清心寡欲太久,看到块小鲜肉就馋了,卧槽!这么影响爷形象的设定必须不能成立。说起来小孩儿比我稍高些,又有肌肉且骨架匀称,皮肤微黑,站起来时身形显得非常沉稳可靠,又和他举手投足的文雅气糅和成了一种别样的温和,特别招人喜欢。
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忽然低落下来,双亲失踪时久,老爹病逝眼前,掌柜郁结于心,我心中多有烦忧,如今又看上这么个人,怕是要再生愁绪了。
床帷悠悠的晃着,盯了一会儿困意上来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小孩儿把我叫醒的时候,差点还以为是梦境。他俯身捂着我的嘴,低声说了句“是我”,我点头勉强平定心跳,小孩儿慢慢撤手,见我没其他反应,才动作迅速的脱鞋上床。
“……”
我心里刷了满屏的“卧槽”,他却淡定的等我坐起来,问:“是不是只为帮袁姑娘毁掉婚约才来的?”我浑浑噩噩的点头。
我俩面对面盘腿坐着,他双手撑在膝上,脊背挺直,丝毫没为空间逼仄而有蜷缩感,暗色中隐约看出表情很严肃。
小孩儿“啧”了一声,沉声道:“徐清,袁家堡将有大事,休戚难料,你插足此间恐怕难脱身,不过暂且谨言慎行,我与袁姑娘定保你无碍。”
这番话被小孩儿铿锵有力的说出来,非常有感觉,我甚至来不及细思便郑重点头。他又向前倾,手按在我肩上,两眼折射出淡淡的光点:“日后仍与我装作不识,袁姑娘那里也不必多说,倘若有机会我尽量带你出局。”此处应有清风拂面。
大概脑补的还原度太高,现实中我竟然不由得眯了眯眼。
小孩儿说完收了手,不再开口,也不离开,静静地坐着。我看着他慢慢反应过来自己不明原因的处境略危险,茫然而忐忑,如坐针毡。
我正准备着手推测所谓的大事,小孩儿忽然动作,迅速穿鞋退出床帷,几乎同时在我床头出声:“徐清,我虽不知道以你的性子是如何接二连三的遭遇诸事,但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此番绝不会任你有事。”言讫,无声无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