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很安静,没人敢吭声。
刀子贴着的女孩浑身抖得不行,他刀子松开些,一条血线顺着脖子滑下,他说:“要怪就怪这位仗义的公车师傅,我本来不伤人的。”
女孩男友颤颤抖抖,“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们保证不报警,千万别伤人!”
后边揉脖子的兜帽男看起来恢复了一点,走上前对着刚站直的卢诚后背狠狠揣了一脚。
梁晓心猛抖了下,咬唇不发声。
卢诚挨下,手臂在椅背上撑了下,没说话。
站在后边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带点哑,咳了下:“今晚找的人不是你们,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以后别什么人的车都坐。”
梁晓心凉一截。
他刀子松开,对男孩说:“给你老婆贴块创可贴。”然后对卢诚说:“走吧,下去一趟。”
戴兜帽两人拖着卢诚往车下走。
梁晓嘴唇都快咬出血了,盯着卢诚,“卢……”
刚张嘴发出一个音,就硬生生憋住。
两人一手扭一手,拖着卢诚下来。男人跟在身后,脚刚点上台阶,忽然瞥了梁晓一眼。
梁晓与他对视上,猝然低头。
他转向卢诚,“这是你老婆?”
卢诚没吭声。
“刚才是不是要下车来着?”
卢诚眯眼:“既然是找我的,就别牵扯女人。”
“行。”他说,“就让她一边看着吧,不碰她。”
卢诚靠在后门上,瞥了梁晓一眼,没说话,就被拉下去了。
口罩男人跟在后面下车,从后排走过来的时候右腿有些跛,他盯着梁晓几秒,似乎是笑了,能看见眼角堆出一团松弛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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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一整天的雨此时不要钱地往下灌,目之所及,漆黑一片,耳畔之处,哗啦雨声。
卢诚被拉到站台旁边的泥土路上,身上瞬间浇湿,裤腿上沾满黄色泥浆草屑。他半跪在地,刚要起身,就被一脚踹下。
梁晓站着一旁,抖着身体。
男人撑着一把伞站在她旁边,却故意分了一半给她。梁晓身上除了伞外扑进来的雨丝,没有半点水,她战战兢兢地转头看了旁边人一眼,“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背有些弯,凉凉笑了下,咯咯响,嗓音嘶哑,声音有些瘆人道:“打人。”
梁晓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
铺天盖地的雨水和拳脚落在卢诚身上,他护着头,尽量用后背去抵抗。
梁晓颤着声音说:“别,别打了……”
其中一人一脚踢在卢诚腹部,抓着领口拎起来,当头就是一拳,只觉得下半张脸火辣辣的,吐出一口血。
他条件反射要伸手阻挡,余光瞥到梁晓,生生挨下。
梁晓咬唇,再不出声。
旁边站着的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笑,眼角挤出皱纹。梁晓没察觉,落在卢诚身上的拳脚也像打在她身上,她握紧手,再抽不出精神去关注什么了。
这场单方面的挨打持续了三十分钟才结束,梁晓冲过去的时候,卢诚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几个男人早就从山上跑去,黑漆漆的林子,人一进去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荒郊野外的,更别提监控了。
雨更大了,公交停着,里边的人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卢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