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何,霜华在文玄舟面前竟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知自己这种恐惧与害怕的感觉从何而来,只好低了头,转身匆匆走向人群聚集之处。
离开鲁王府的时候,她与司马良人打了个照面。司马良人皱眉上下打量她,脸上是极力掩饰的不喜。
霜华也只好装出倨傲模样,与他擦肩而过,未能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但司马凤和阿四已经在沁霜院等着她了。霜华上了马车,低声催促车夫快走。文玄舟这样的人,正是司马凤他们要自己注意的,霜华十分肯定这一点。
马车在夜间静寂的路面上疾步快走,因车身上有鲁王府的纹饰,无人盘查。拐过几道街角之后,车夫见路面无人,便甩了鞭子加快步伐。
谁料车厢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便是琴弦乱拨之声。他吓了一跳,立刻勒停马头,回身询问:“霜华姑娘?”
车中隐隐传来呻吟声,他连忙掀开车帘,却见霜华俯卧在车中,一只手搭在琴弦上,竟生生抓断了几根弦。
“霜华姑娘?!”
“头……头疼……”霜华另一只手紧抓着自己脑袋,声音颤抖,“快……送我回去……快!”
马车立刻开始全速奔跑。
班牧从贴身的衣服里慢慢抽出那把刀的时候,站在山路上的三个人同时都听到了马蹄声。
班牧背上尽是冷汗,立刻又将刀子放了回去。
刘大力此时也顾不上钱不钱的事情了,马蹄声从山上传来,是砖窑的方向。他立刻与张松柏等人站在一起,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转身藏匿在树丛之中。
来人骑着一匹骏马,恰好停在树丛之外,不再前行。
“张松柏,刘大力,班牧。”那人开口说道,“刘大人有请三位回砖窑商量些事情。”
刘大力和班牧还绷着股气,张松柏却突然松懈下来。他起身当先走出树丛,却不靠近,远远问道:“来者可是马大哥?”
“正是马某。”马上的人看着是个练家子,见张松柏太过警惕,便跳下马,拍了拍腰间,“不必紧张,我身上无刀无剑。”
张松柏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马大哥虽然没有武器,但一双拳头两条腿,足够把我们仨打死好几遍了。”
“是刘大人命我过来寻你们的。他有要紧事要跟你们商量。”那姓马的汉子说话声中气十足,丝毫不惊慌,也不心虚,“不是坏事,是让你们挣钱的好事。”
张松柏知道虽然这人没有武器,但把他们三个揍趴下也不成问题,只好转回身,把刘大力和班牧都拉了出来。三人把尸体仍旧放在树丛之中,随着那人往山上走去。
这个姓马的武人是刘方寸的心腹,叫马永志。刘方寸正是最近才新上任的砖窑管理人,砖窑里的人个个见了他都要毕恭毕敬称一句“刘大人”。但刘方寸眼睛长在头顶上,刘大力和班牧从没见过他,更没有任何接触。
“你怎么和刘方寸攀上了关系?”刘大力问张松柏。
“你以为我们做这些事情,就真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张松柏压低声音,眼神有些阴狠,“我为啥说做完这单咱们兄弟仨就走,就是因为刘方寸盯上我们了。”
班牧的冷汗又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前面那人的背影,越看越心惊。
“就是这一次。”张松柏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