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了。司马凤有些喘不过气来,抓紧时间卷了舌尖在迟夜白舌头上碰了碰,随即便觉得那丸子在喉头的收缩中滚进了腹中。
哎,结束了。
迟夜白松了手,司马凤万分遗憾,又意犹未尽,巴砸着嘴巴,但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药可以再炼的。”迟夜白说,“你……你运功化化?”
“你先给我解穴。”司马凤平静地说。
迟夜白点开他穴道时被司马凤抓住了手。“运功化药!”他低叱道,从司马凤手里把手抽了出来。
那颗药丸子是他爹娘花了万般心思寻回来的,十分珍贵。幼时迟夜白和司马凤常混在一起玩儿,出事的多是司马凤,因为他太闹腾。而两人开始行走江湖之后,反倒是迟夜白更让人担心:他虽然性格冷淡,但人却固执,且本来做情报这一路的就不应该太多地露面,极容易招惹仇家。迟家夫妇便千辛万苦地从江湖神人洗笔翁那里讨来了一颗药丸子。
药丸子用极其珍贵的药材精炼而成,且还添加了洗笔翁自己寻来的灵验草药。他当时只炼了三颗,两颗自己留着,一颗给了迟夜白的爹娘。
据说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吃下去了半个时辰就能见效,是谓神药。清元子跟迟夜白问了许多次迟夜白都没有给他看过,现在反倒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司马凤的口里。
司马凤又是感动,又是痛,心道不能浪费了小白的这个心思,于是把别的想法都暂且放下,盘腿认真运功化药。
迟夜白守在他面前,无声地盯着他。
胸中那颗狂蹦乱跳的心,此时才一点点地稳定下来。司马凤眉头轻皱,似是忍耐着疼痛。山上不知是谁点起了火把,光从乌烟阁那头投过来,被林木隔了十几道,最后落在司马凤身上的只有狭窄的一两束。迟夜白便在这贫瘠的光明里,悄悄地看他。
像是窥见自己心底一处隐暗的、不可对人宣之的秘密。
溪水很薄,在身边哗哗地流过。他也和司马凤一样闭了眼,精力却前所未有的集中,凝神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
只是听来听去,都是司马凤的呼吸声。
那已经渐渐平稳的心跳又急了。迟夜白只好让自己去想别的事情,好分散一下过分集中的精力。他在回忆自己是否看到过各种毒药的解毒之法。
阿四找到两人的时候,司马凤的内力走完一个小周天,正舒了一口气。
还未开口,便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哒哒哒跑过来,一下扑到他身上就开始嚎:“少爷啊!你的眼睛哟!我苦命的少爷!”
司马凤被他和他身上的小孩压得半死,连忙把人拉起来:“怎么了?”
“少爷你眼睛要瞎了……”阿四见司马凤仍旧紧紧闭着眼睛不睁开,心里松了一半,但想起邵金金说的那些话,又止不住伤心。
迟夜白听他说完,心头的火简直压都压不住了。他让阿四照顾司马凤,自己起身奔回乌烟阁。
他走了,阿四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司马凤一一说明白。听到他说贺灵的手被短剑扎在地上,司马凤惊得差点儿睁眼:“谁干的?”
“还能是谁?”阿四顿了顿,低声道,“少爷,我从没见过迟少爷有那样凶的脸色,有点儿可怕。”
司马凤不出声,抿了抿嘴:“不可怕,我喜欢。”
“少爷,你现在眼睛看不见,就别惹迟少爷生气了。”阿四是真心为他紧张,“万一他哪天真恼了,也在你手上刺一窟窿怎么办?”
“那不会的。”司马凤笑道,“行了,你小孩儿,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