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庆王父子,众人都玩得甚是欢快热闹。可这主意是赵瑞谨自己出的,骑虎难下,不得半途退出,只好硬着头皮配合。
而后又行了几圈,直闹到二更。
赵瑞德的令,不是铁马冰河,便是强风骤雨,不然就是冬雪夏花,山高水长,令跟人一样,旷达洒脱。
白麟吟诗作赋,跟林烨走的是一路。满眼晓风明月,碧草山花,小桥流水,清夜无尘。只不过林烨的诗词稍显绵软婉转,白麟的诗词则更加清幽寂静,好似一副山水丹青,无限田园风光。
至于赵瑞谨,依旧狗屁不通,词不达意,前言不搭后语。偶尔对出个还像回事的,不是轻佻香艳,就是俗气肤浅,登不得大雅之堂。自己给自己出难题,丢人丢到家,讨一晚上没趣。灰溜溜跟在庆王屁股后头回府,挨了好一顿臭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金银不若清涟贵
白麟还未迈入东宫门槛,就已听见宫中传出凄厉的喊叫,以及疯癫的狂笑。
脚下顿了顿,侧头看向皇帝,却见他唇角边,蒙上了一层阴郁痛苦。
三位小王戏耍一晚,翌日重又入宫,陪太子“说话解闷”。但眼下看起来,拜谒东宫太子,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一言不发跟在后头,谁知皇帝刚要进门,就被迎面飞来的一只瓷碗打了出来。瓷碗噼里啪啦碎成好几半,冒着热气的汤药洒满龙袍,明黄色的前襟上浸满污渍。
几位锦衣婢女冲将出来,见到皇帝,大惊失色,扑通跪倒,咚咚磕头,嘴里不停说着“皇上饶命,奴婢该死,请皇上降罪。”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想害死孤!啊哈,啊哈哈哈!”
太子疯狂的吼叫又传出来。
“劝千岁杀字休出口——哈哈哈!老臣与主说从头……从头说!”
忽又唱起戏曲来,嘶哑不成调,听到耳中,不由胆寒战栗,又心生恻隐不忍。
那几位婢女,吓出眼泪来,脸色煞白,妆污发散,一遍遍求饶。
皇帝深叹口气,扬扬手:“起来吧,即无罪,谈何降罪。日日照顾太子,难为你们了。”
转向身后三人,苦笑:“进去看看罢,莫惊着他。”
几人应了,先后进门,白麟与赵瑞德并肩走在最前,赵瑞谨皱着眉头,满面嫌恶,跟在两人身后。
宫内满地水迹污渍,纱幔一团又一团,乱糟糟散落其上,软垫枕头到处都是,空气里还微微有股尿骚味。
白麟与赵瑞德相视一眼,往更里间走去。
刚进得门,就瞧见一个消瘦的背影,呆呆站在地中间。
那人听见响动,转过头来,把三人吓一大跳。
赵瑞启形同枯槁,衣裳松垮垮搭在肩上,脸颊干瘪深陷,双目血红凸出,头发蓬乱似草,咧着大嘴,冲着来人诡谲地笑。
他形同厉鬼,迈着飘忽的脚步,踉踉跄跄朝门口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