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谨道:“皇叔乃九五之尊,真龙天子,我便对‘天’。”
白麟只道:“我对一个‘人’字。”
皇帝很是欢喜,儿子果非趋炎附势之辈。道:“第二字,乃是柳。”
几人由长到幼,分别对的是:尘、花、桥。
皇帝又依次道:绝,满,胜,都,烟。连起来,乃是“绝胜烟柳满皇都”一句。
几位小王分别对的是“无、至、清”,“拂、漫、过”,“败,多,迹”,“郭,城,无”,“风,霞,霜。”
徐明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诗文辞赋也懂得皮毛。看一眼几人的对子,嘿嘿一笑,挨个念出来。
“嗣王的是‘无败风尘拂帝郭’,南泠郡王的是‘至多霞花漫天城’,海静郡王的则是‘清迹霜桥过人无’”。
江南王听见赵瑞谨的对子,险些笑出声。心说,什么“至多霞花”,说艳也不艳,论美也不美,真个狗屁不通。
众人各自琢磨琢磨,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瑞谨不由赧红了猴子脸,讪笑:“不通不通,文不通,意也不通,各位见笑。”看一眼白麟,复又转向赵瑞德,拱手,“嗣王这‘无败风尘’,气概豪放卓绝,自甘不如,甘拜下风。”
赵瑞德谦虚一番,冲白麟道:“海静郡王这句对得高雅清绝,文意皆美,我看,该属三人中的第一。”
白麟一笑,道:“高雅谈不上,平仄也不甚工整,‘过人无’三个字,若改作‘无过人’,则更通些。还是嗣王对的好,寓意也喜庆,恰是天下百姓之愿。”
兴王把白麟上下打量几眼,转向赵瑞谨,“谨儿此对,用字说不上坏,只是按顺序排下来,怪异些许罢了。”
赵瑞谨见有人给他台阶下,赶忙附和:“还请七皇叔赐教。”
兴王道:“若改作‘花多漫天霞至城’,意境就有了。”
赵瑞谨眼睛一亮,顶着张巴结脸,笑道:“七皇叔所言极是。下一轮,不若皇叔代我作罢。”
庆王闻言,心说,这蠢货,怎生就认输了?在桌子底下踹儿子一脚,道:“不可不可,有违者更要罚,不仅要罚,还要加倍罚,该作不作的和代作的,两个人各罚三大杯!”
赵瑞谨和兴王大笑求饶。
皇帝又道:“几位侄儿皆满腹诗书,品鉴评价也甚是到位,朕便不再多言。”举起酒盏,扫视一圈,下结论,“这一轮,德儿第一,麟儿第二,谨儿稍逊些许,罚酒一杯。鉴于此乃新令,行起来未免生疏些,朕便陪谨儿喝一杯,下一轮再接再厉。”
赵瑞谨赶忙起身,捧杯遥遥一敬,仰脖闷下,手一翻,杯里一滴不剩,哈哈笑着,重新落座。
江南王支着下颌,对白麟刮目相看。烟柳对霜桥,一暖一寒,一旎一幽,这孩子不仅沉稳,竟还是个清雅人。不知通不通琴瑟音律,赏不赏古玩字画,若都喜欢,可成忘年之交。不错,不错,倘若真有这么个儿子,倒是不赖。
离远投去一个赞许的微笑,却迎回来两道高傲的目光。
江南王一滞,垂睑低笑几声,晃晃脑袋。
这狼崽子,深藏不露,倔强清高,挑衅上了瘾,底气很足啊。上行下仿,有其君必有其臣,想来姚倌儿性子淡泊却执拗,也有他主子一份功劳。
自顾自想着姚倌儿,心里春水荡漾,喜滋滋夹菜吃去也。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