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躺了一阵,浑身酸困难堪,双腿内侧更是火烧火燎的疼。等常臻进来喊他,勉强起身吃了几口,食不知味不说,越吃胃里越翻腾。镖师们自是不知,只道这公子吃饭的模样,小口小口的,一片菜叶两粒米,细嚼慢咽,文雅好看,果真跟他们粗人不同。又缠着他讲笑话说故事,越说越高兴,越听越热闹。
林烨眼见镖师旅途劳顿,又要开道过车,又要烧火做饭,自己跟在后头游手好闲,坐享其成,再唧唧歪歪岂不是太说不过去?只好忍忍,随了他们愿。
这会子,正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比划:“□□时候有个三品官员,而立年纪,脑满肠肥,一肚子色心。看上了一位二八年华的官家小姐,屡次假公济私登门造访骚扰不断,说这小姐若是不从,就上书弹劾她父亲。她父亲只是个六品小官,还指着这芝麻官位养家糊口呢,可又怎能委屈了宝贝女儿?自是又怕又恨,有苦说不出。这姑娘倒也聪明,想出个妙计来。一日这色鬼又登上门来,这姑娘把他拉到一边,骗说自己对他倾慕已久,只是家里反对,表面上只得冷淡对待,不如相约一晚,把事办了,待生米煮成熟饭,爹妈也不能再说什么。
“这色鬼一听,乐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约定了时间地点。到那晚姑娘来了,正要动手动脚,姑娘却说,知道一个无人能发现的僻静处,动静大点,也没人听见。这色鬼自然不会反对,任由姑娘蒙了他的眼,一路拽着到了一块平坦之地。这地方果真僻静无人,连虫儿都不带叫的。姑娘说想玩点儿刺激的,由自己伺候他。说罢叫他靠着个柱子坐下,掏出绳子把他双手困在了立柱上。
“姑娘解了他腰带,退了他衣衫裤袜,忽然停手,说这深秋季节,地上太凉,回去寻个薄被来垫着,否则不舒服,坏了老爷兴致,说罢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一路跑走了。这一脱一摸啊,弄得这色鬼神魂颠倒不辨黑白,只等着姑娘回来享受。等啊等啊,冷的浑身哆嗦,却怎么也等不来,他就想啊,难不成是被爹娘发现了不成?心里焦急,却手绑着眼蒙着,什么也干不了。
“又等了一阵,隔着布觉察到亮光了,再等了一阵,周围开始有声音了。脚步声,马蹄声,唏嘘声,唾骂声,嬉笑声。他一下子给急了,不是说好的僻静处吗?坐在地上扭来扭去,求好心人帮自己松绑,松了可赏白银百两。可谁会理这身亵渎眼球的肥肉?一直到了正午,才有人看不过去把他眼布给摘了。摘了一看可不得了,嘿呦,这不是泓京最热闹的东市么?东市日落前就闭市了,到了子夜,当然僻静啊。此时开了市,车水马龙,人人侧目。他低头一看,一身颤颤巍巍的白肉正露在天光下。顿时羞的只想学鸵鸟,钻进地缝里去。”
众人哄堂大笑,笑声回荡在黑黝黝的山间,惊起寒鸦无数。
林烨笑了两声,放下碗筷道:“还没完还没完。且说这绑人的地方,正是一间脂粉铺子门前立柱。你们可知,这铺子名何?”
众人一齐大摇其头,满眼期待。
林烨两眼闪光,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顿道:“就叫,抱,燕,归!”
众人笑的前仰后合,火焰也跟着跳跃。
又说了一阵,林烨实在按捺不住,推说困了要歇息,镖师们这才放人。
常臻跟着离开火堆,直走到旁人看不见的暗处,才揽住腰抱起来,声音温柔如风:“瞧你,非要逞什么强?”。
怀里的人儿闭着眼蹙着眉,懒洋洋靠着,被月色凄凄惨惨一照,煞白着脸,惹人怜惜。
只听他悠悠一叹,叹完了,嘴角却忽一弯,眉间舒展,抬起亮闪闪的眼来,笑的甚是狡黠:“听几句老掉牙的玩笑话,竟能笑一晚上。你这主子当的太严苛沉闷,瞧把手下人憋成什么样了。你自己要当出家当和尚,成日吃斋念佛,对着女人恭恭敬敬叫声‘女施主’,难不成还拉上旁人垫背?”
常臻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