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白麟伸手一拽,把他拉回来按进椅子里,紧攥住他手腕,死死盯着他,声音沉的吓人:“林烨,你躲了我五天,你以为我不问,便不知?”
林烨被捏疼了手腕,蹙起秀眉,急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躲你作甚?你又不会吃了我。”
白麟手底下松了点儿,却依旧没放开,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着光:“是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躲我作甚?”
“我……我没有。”林烨嘴硬着,却不理直气壮,咬着唇,使劲想把他甩开。
白麟眼底的深潭卷起惊天浪涛,语气却克制着,缓慢而深沉:“我进门,你就去找你师父;我出门,你就待在府里;我吃饭,你就让小桃把饭端书房去;到晚上,就钻到常臻屋里不出来。你倒是说说,我哪句说的不对?嗯?”
原来,书房里那件事发生以后,林烨思来想去,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该用何种语气跟他说话?该玩笑还是该认真?跟他谈论何种话题才能若无其事?连这些简单问题都不能解决,接受不接受这样伤脑筋的决定,更是无处下手
索性不理不睬,眼不见心不烦,倒也轻省。
每日乐呵呵悠哉哉,旁人是看不出丝毫差异来,可白麟一颗心牢牢钉在他身上,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林烨见他拆穿得这样直接,打心眼儿里尴尬又恼怒,想也不想,凶巴巴甩出一句:“我去哪儿,做什么,那是我的事,和你不相干。快放开!”边说边不依不挠地把他五指一根根掰开。
白麟被他一喝,心里发堵,被捏住似得闷疼。闭闭眼睛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来,已恢复了常态。眼里浪涛尽退,沉静却黯然。
他从怀里掏出个木头小药盒,放在桌上打开,沉声道:“我给你上完药就走。”
林烨听他语气瞬间冷却,自己倒是愣了一愣,心里忽悠悠空了一刹。
为什么在他面前,自己总是这般控制不住情绪,竟像是不懂事的孩童,见糖果不合口味,耍脾气撒泼。
硬着头皮,别别扭扭道:“上什么药?”
白麟拉过他的手,细细检查着关节与指尖,淡淡道:“小棠说你这几日刻了太多玉器,手指磨出了泡,我白日里出门,顺道去了趟药铺。”
林烨微怔,缩缩手:“我自己来,不劳烦你。”
白麟淡淡瞥他一眼:“别动,碰破了可是要落疤。”
他小心翼翼挑破水泡,以银针缓缓导出积液,又怕弄疼林烨,捧着手背轻轻吹着气,复取出药粉纱布,细细涂抹包扎。
林烨心里懊悔不已,还有点不好意思,乖乖呆着不敢乱动,任他摆弄。隔了半晌,才没话找话似得道:“此行或需一月多,我只不过未雨绸缪,省的我不在,淬玉斋无玉可卖,得关门谢客。”
白麟手下一顿,猛然抬眼道:“一月多?”
林烨脸上被他突如其来的炽热目光烧的一阵热,心里乱跳几下,低下眼,盯向他修长温暖的手指,默默点点头。
白麟暗叹一口气,眉间浮起淡淡失意,继续给他上药,嘴里自言自语似得小声嘟囔:“这么久……待回来,天儿都冷了。”
他手里的动作依然柔和,手指依然灵活地避开水泡和细小割伤,却没了适才那股精神气儿,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