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嗔他吊人胃口,诡计多端,其他人则翘首以待,满心好奇。
至于晚上,依旧赖着不肯回房,借口冠冕堂皇,说屋里头乱七八糟,进不去脚。
常臻轰了两次,全被当成耳边风,只好讪讪作罢。
和衣而眠找不到了理由,便装作如常。只是夜里林烨睡冷了,软绵绵爬到身边来取暖,时而抱着胳膊,时而蹭到肩窝里,猫儿似得乖顺。
单是闻见发间清香,常臻就会陡然惊醒,欲/火中烧,怎么忍都难消减。狼狈不堪起身,站到门外寒风里吹个老半天,才勉强压制回去。还好林烨一向睡的沉,不然少不了一场尴尬。
如此折腾几次,到了除夕早晨,常臻终于受了风寒,发起烧来。
常臻自己明白原因,只不过夜里吹风着了凉,并无大碍,只是把下人们吓得不轻。贵客受了风寒,恐是照顾不周,又是添被褥,又是加暖炉,老程忙着熬药汤,程青还预备找郎中,被常臻好说歹说拦下了。
郎中若来号过脉,必定说此乃精血不畅,寒气内侵,内热外虚之症,被人听去了,岂非要笑掉大牙?
晌午用过饭,躺床上闭目养神。
听见响动,睁眼一瞧,小棠正端了水盆进来。
“烧退了大半,不打紧了。”常臻被小棠亲自照顾,倒不好意思起来。
小棠盈盈一笑:“常臻哥哥还是快些好起来罢,大过年的,病了可和大家玩不成了。”拿下额上帕子,在凉水里浸浸湿,拧干折好,重新放回去:“爷爷着急的紧,正责备烨哥哥呢。”
话音刚落,院里远远传来老程的责骂声:“瞧瞧你,人家大老远的来看你,奔波那么久,难得休息几日,你偏带了人家满城跑,连口气都不让人家喘,你说你,像不像话!像不像话!”
屋里两人听见,不禁哈哈大笑,却见门帘被“呼啦”掀开,林烨苦着脸,目不转睛盯着手里药碗,小心翼翼迈进来。
好容易把碗搁到桌上,还是洒出来几滴烫了手,忙在衣裳上抹干,对着手指头拼命吹。抬眼一看,两个人正忍俊不禁瞧着自己,瞪眼一哼,揉揉屁股:“小棠,你爷爷当真是武林高手,一招鞋底子拍人,招招毙命,举世无双!”
常臻不禁失笑,这个老程,真真是亲爷爷教训不肖孙子的做派。
小棠啐他一口:“也不害臊!范家前些日子都四世同堂了,你若跟人家学学好,爷爷保准不打你。“见他皱鼻子,又瞪一眼,不再理他,端起汤药,用瓷勺搅着吹凉。
林烨自讨没趣,怏怏垮着眉毛。挪过来蹲在床前趴着,下巴搭在手背上,拖长尾音:“常臻……”
常臻拿下头上帕子,撑着身子坐起来。林烨忙抓过垫子垫在他身后,又掩好被子,坐在床沿边,两只黑眼睛乌溜溜地盯着看。
常臻轻笑:“做什么?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转头又对小棠道:“你告诉陈老伯,这汤药熬的甚好,早晨喝了一碗,出了一身热汗,这会子已经好多了,叫他莫要担心,晚上定生龙活虎和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