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剑尖从巨鸟后背上刺了进去,用力往下一豁,巨鸟的另外一扇翅膀也被卸掉了一半。
巨大的翅膀徒劳地拍打着,拍得旁边的灌木丛都折断倒伏下去,尸液四溅,却再也扶不起这个沉重的身躯,反而让羽毛纷纷离开了腐烂的皮肉,脱落下来。巨鸟伸出脚爪去抓费准,费准来不及抽出蛟骨剑就打了个滚,嗤啦一声t恤从后领被扯开,万幸没有伤到皮肉。
跂踵发出尖锐的叫声,最后一次试图冲下去救出那只猫头鹰,但刚才叶关辰掷出的燃烧的艾草正好落在那只死鸟身上,死鸟的羽毛已经烧着了。
“吱——”跂踵最后打了个盘旋,放弃了希望,转身往山外飞去。
“快拦住它!”管一恒大吼一声。但垂死的巨鸟还在挣扎,把他和费准都挡住了;朱岩和董涵则陷在疫鬼的浪潮里,虽然伤不到,却也一时冲不出去。
宵练剑自下而上,插进巨鸟的肚子,向上直豁到脖颈,最后一绞,绞断了巨鸟的颈骨。巨大的头颅垂下来,巨鸟终于不动了。
跂踵已经消失在山林里,没有了它的召唤,疫鬼们也开始退却。董涵和朱岩怎么能让它们再溜掉,自然是大肆扫荡,务求将这些东西都消灭在当场,免得留下后患。
毕竟还是白日,因为跂踵的召唤疫鬼才勉强前来,现在跂踵已走,单是午后的阳光就足以销蚀掉一部分阴气,百多名疫鬼,扫荡起来也不过就是砍瓜切菜而已。
火齐镜里的红光扫灭最后几缕黑气,董涵也踉跄了一步,满头是汗。法器动用的是灵力,虽然他毫发无伤,但那份疲劳也并不比管一恒这样拼体力的少。
“快追!”管一恒的肩膀已经由叶关辰接上了,他只稍微活动了一下,就提起剑往山下跑,“跂踵朝着洛阳的方向去了!”如果让它飞进洛阳城……后果简直不敢想像。
费准一脸阴沉,从破烂的t恤上撕下一条缠住流血的手,拎起蛟骨剑跟着狂奔。朱岩和董涵也顾不上喘口气,转身再往山下跑。
“等等,这里还烧着火……”叶关辰连忙去踩地上的火苗。
“你自己小心,扑灭了火再下山!”管一恒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脚下却一步没停。这时候还不是秋天,草树都未枯干,并不容易引起山火。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阻止跂踵进入洛阳更为要紧。
“你们小心点……”叶关辰的喊声顺着山风遥遥传来,不过已经没人顾得上回答了。
一路狂奔到山下,远远的已经能看见车了,跂踵却不见了踪影。
“往哪边追?”朱岩跑得简直要断气,扶着腰问。
管一恒狠狠瞪了费准一眼,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想了一下才说:“通知洛阳市内的天师警戒,我们顺着这一条线搜过去。”
在这样的山脉里搜一只鸟,这主意简直的不靠谱到极点,却是现在唯一的办法。费准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低下了头。
“这样不行——”董涵喘着气才说了半句话,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清脆地叫了一声:“青耕!”
一只鸟从树林中飞出来,掠过几人的头顶,向前飞去,在半空中又连叫了两声:“青耕,青耕!”
这只鸟看起来有些像喜鹊,身子靛青,长长的尾巴却是白色的。像一道青色的闪电,嗖地一声就扎进了前方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