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边走!”男人用枪口狠狠捅了一下叶关辰的后背,推着他往救护车的方向走。因为还要注意四周的动静,他是用一种螃蟹一样的姿势横着移动,靠近了救护车。
救护车停在站台边缘,背后就是火车站矮矮的三层小楼,在站台灯光的照射下,小楼投下一片阴影,盖住了救护车附近的一片地方。男人横推着叶关辰,就走进了这片阴影之中。
救护车已经近在咫尺,男人悄悄地松了口气,正要推着叶关辰上车,就听见背后好像有什么声音呼哧响了一声。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野兽在喘气,仿佛是在通往站台的入口里响起来的。男人刚想回头看看,箍在怀里的叶关辰突然一手扳着他的手腕,一手在他手肘上捏了一下,顿时他整条手臂都酸麻起来,他条件反射地扣下扳机,但手臂失力,枪口不知移到了哪里,砰地一声子弹打空,叶关辰已经一肘捣在他胸口上,脱离了他的控制。
男人被这一肘捣得倒退了两步,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臂,正准备举枪先打死这个医生,忽然间背后一阵阴冷,仿佛有块冰贴到了身上,那阵冷意从后背迅速扩散到四肢,只一秒钟,就连脖子也僵硬得无法转动了。
他从眼角看过去,只见两股黑气像两条手臂似的从后面包围过来,犹如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整个人如坠冰窖,冷得连牙齿都打起战来。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从胸口升起来,仿佛夏天中暑一样难受。
男人睁大眼睛,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个动作了。四肢僵硬,关节开始说不出的疼痛,他恍惚记得曾经有一次重病高烧了几天,也是这种感觉——寒气仿佛是从身体里透出来的,就是包上三层被子都不暖和。
头昏昏的,仿佛脑壳里灌了铅一般沉重。在男人渐渐模糊的视野里,从他身后侵过来的黑气像潮水一样,迅速漫过了他,追向那个医生的背影,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医生背后。
要死一起死好了,你也别想活。男人恶意地想。一个警察,一个医生,有两个人陪葬也够了。
还没等这短短的恶念从脑海里闪现完整,男人就看见那个医生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转过了身来。他右手腕上有什么微光一闪,仿佛有只鸟突然出现在他手腕上。阴影之中,这只鸟只能勉强看见个轮廓,仿佛是只喜鹊,但又不大像。但不知怎么的,这只鸟一出现,潮水一样的黑气突然向后倒缩,再次扫过男人,而后就消失了。
冰块从身边移走,但男人已经感觉不到了。他浑身都疼,一张嘴哗地吐了一地,然后一头栽倒,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那个医生高声喊起来:“快来人,他发病了!”
管一恒是第一个冲过去的,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抽搐的男人,他就抓住了叶关辰的手:“你怎么样!受伤了吗?”刚刚他是听见枪响的,只是这两人都在阴影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不能看清楚。
“我没事。”叶关辰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管一恒的手背,“他突然发病,枪走了火,然后就倒了。”
地上的男人抽搐着,大口地呕吐着,大概是被呕吐物呛住,他的脸紫胀起来,两眼翻白。一名医生跑过来,但男人已经猛地一抽,随即身体慢慢瘫软下来,不再动了。
“快来!”医生急得大叫,“这人窒息了!”说着,就要俯下身去急救。
管一恒已经抢先弯下腰去,用符纸在男人身上擦了擦,顿时男人全身都浮起淡淡的黑气,整张脸都变了颜色。管一恒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