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星海之中,一艘画舫缓缓驶过,其上一道人影如真似幻,周身始终笼罩着一层薄雾,远远看去,虚无缥缈。
四名老者见状,立时对望一眼,他们虽是分海之境,但分海修士于五洲之间亦算不得是什么巅峰战力。故而照常理来说,他们的眼界也不会太广。
可是这四人背后的主公,却是天海道庭十庭柱之一,本身修为便已在陨天之上,四人随其左右,见识自然也非同小可。
在各自施展修为术法,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用天象之力,甚至修为亦大大受损之后,终于确定自己四人,如今面对的是堪比主公的强者。
心底不禁升起一阵寒意,更是对外面那中年女子恨之入骨,因为她竟对此人的存在丝毫未察。
此刻四名老者心底各有所思,有抱着拼死一战之念只为不辱没道庭风骨者,亦有搬出自家主公一攀交情以求活命者,更有看破大势心如死灰者。
只是半息过后,画舫之上的人影周身薄雾忽然散去,四人方才看清船上之人的样貌。
此人身穿红衣,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竟是一名妙龄女子,而其身旁周围则摆放着四座棋桌。
四名老者面面相觑,疑惑不解,却在此时忽闻听一句传音入耳,下一刻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了棋桌对面。
此刻女子周身气息平和至极,甚至不如凝气境蝼蚁,可是这四名分海境老者,却提不起半分抵抗之心。
便连之前决意舍身忘死的那名老者,也似因为某种莫名原因,改变了心中所想。
“诸位,请落子。”
....
与此同时,残阳宫上空,原本秧云汇聚,此刻却忽然间雨过天晴,四道龙卷骤然消散,华阳破晓,再度映照四方。中年女子见状,面上故作镇定,心中却是不知那四个老东西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既然他们此时撤手,倒也正如了自己的意,当即开口道:
“丹松掌教,我天海道庭今日来此,只为查明真相,如若三长老据实相告,那方才这些便不会重演。威胁的话,想必已无需再说,接下来,便看三长老如何说了。”
丹松真人自然不知方才发生何事,此刻只以为是这中年女子心中,多少还顾及一些师徒之情,不想将事情做绝。于是也就着这个台阶,顺路走了下去道:
“天海道庭与五洲仙盟立下盟约,我残阳宫既身在仙盟,自也当遵循此约。既然尊使有话要问,那便尽早开口吧,毕竟此时潜入残阳宫的,并不只有尊使一人。”
然而却是没有想到,中年女子下一刻开口之时,竟是一段惊人之语。
“此事不必浪费时间继续查下去了,那两只蝼蚁的身份,本座再为清楚不过。他们乃是岩印宗所派,因为当年门下弟子,在楚玄国做的那些不为人知之事,而耿耿于怀,生怕有一日二长老会将此事重提,昭告天下。
所以他们便在得知二长老当年,是被残阳宫之人救走之后,便安排了这只蝼蚁潜入残阳宫。为得便是紧密关注二长老的一举一动,倘若其有重提楚玄国旧事之意,便先下手为强,将这脏水泼给残阳宫。
而此次玄霜国公主来访,又离奇惨死在残阳宫,二长老更是随后下山,不知所踪。他们自然以为二长老终究还是对楚玄国之事念念不忘,所以准备动手。
至于这两人为何要分头行动,倒是与残阳宫和岩印宗无关,而是因为他们觉得窝在残阳宫这破地方十余年,到了临走之时,应该留下点什么纪念。
所以,哼哼...一者去确认那玄霜公主的死活,一者则是惦记着二长老,不惜以性命为代价,不远万里自鬼市九死一生,寻来的那颗演道果。而丹松掌教却不知因何原因,至今尚未服用,所以也不怪旁人见财起意了。”
中年女子话音落罢,却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之上浪费太多时间,当即冷哼一声道:
“好了,你们心中疑惑我已解答,信与不信皆在你们,现在我的正事,还请三长老如实相告。”
“说吧。”
楚宁月两字淡淡出口,神色不卑不亢,而中年女子似乎对此十分欣赏,随即开口道:
“便请三长老,将此次前往玄霜国,所见所闻,大小事宜,一并讲出。你讲述之时,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若你答不上来或是片刻犹豫,那我便只能当做残阳宫是刻意包庇魔族,以背叛人族之罪论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