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不了人,术士算命,算的不过就是一个方向罢了,只要人稍变,身上的气运就会变,未来的方向自然也会变,这是裴良学到的。
第一天,裴良算到了缘深,怨深,结尾是个断字。那他二人就应该是已经缘分断掉了,所以他后面几天便没有刻意想去算,但刚刚提起沈家,眼前的贵人眸中明明还有念想,这并非是断字的体现。
到底何谓断?
所以,他突发奇想,又算了一卦。
两人的缘桥竟然又有了变化,那女人难道也还没有对殿下断掉念想不成?
裴良眼中眸色渐深。
鬼市内
李高穿的严实,一身黑色袍衫,头戴斗笠。
鬼市的来人都不是那么简单,他必须要小心行事。
李符卿定然是知道是他带走了沈澜,不然客栈也不会凭空多出几个常住的客人,且都习武,他没有回客栈,所以李符卿找他并没有方向,搜索沈澜的线索太少,反而像她那样兵役都认识的面孔好找的多。
所以,他万万不能暴露自己,而连累沈澜。
鬼市内安静,他即使身戴斗笠也无人多注意,鬼室内神秘的人很多,见怪不怪了。
他倚靠着记忆,摸索到了一个老婆婆的摊位前。
他蹲下身,压低声音问道:“可有簪子?”
老婆婆面色在他帽上的轻纱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李高不解,用极轻的声音又问:“那我出银两让您做,您明日再给我可否?”
老婆婆面色不变,声音甚至听起来有些冷漠:“簪只卖妇人,身边无妇人,便不卖簪。”
还有这规矩?李高闻言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好吧。”他说完便打算离开,在外面多留总让他有些难以心安。
袖口突然一紧,他身子一顿,下意识差点将人反摔在地上,好在及时看到了那张年迈的脸,这才松开反握住的手。
老人招手,示意他蹲下。
李高蹲下身,附耳在她身边。
“明日。”老婆婆用有些沙的声音说道“将妇人带来,我将簪子给她。”
李高起身摆手:“不必了,只是给我故友的一份礼物,是个男人。”
他讲明之后,没再久留,风风火火的走了。
这老人家的力道,并非寻常老人家应该有的力道,更何况这是个女人,这老人家绝对有古怪。
半响,等到李高的身影彻底离开鬼市,老婆婆身边的卖彩瓷的刀疤脸从地上起身。
他拍了拍有些麻的双腿:“可有疑点?”
老婆婆敛眉,眼神变得尖锐起来:“声音好似在哪儿听过,熟悉,但我记不清了。”
“主子让你吃饭不是让你白吃饭的,这么多天一点线索都没有。”
老婆婆冷笑,一双锋利的眸子望向他:“你们又怎么断定那女人一定会来我这买东西?真是无稽之谈,主子让你跟着我就是让你什么事都不干的?”
“能被我跟着是你的福分。”刀疤脸目色微冷“京城各处还有城外,都安插了我们的探子,要不是主子安排,我早跟到城外去了。”
两人相视,眸中冷色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