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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无伤默默看着人群散去,才回过头来,也不知是冲着谁,说了一声:“都走了。”
楚老爷子露出一个笑来,微微颔首道:“后生可畏吾衰矣,诀公子千里送小女过来,不忙的话不妨入府用杯茶再走吧。”
决无伤眉头一拧,他很是不爱走这些场面功夫。只是楚老爷子又道:“这些人可没那么容易走,只怕还在管道上等着呢,诀公子可愿让他们一等?”
天边墨云滚滚,隐隐透着水汽。
决无伤闻言嘴角一弯,他与温煦混得久了,也学会了这样拐着弯儿的整人,于是也拱手道:“如今晚辈就叨扰了,只怕还得住上一晚。”
楚修红鬼灵精怪地一笑,几步上前搀着楚老爷子的手臂往里走,一边嘟囔道:“爹啊,女儿这次连日奔波可是累都累死了,今晚这盐湖的夜市总该允了女儿去看看眼界吧?”
楚老爷子笑呵呵往里走,目光扫过决无伤,意有所指道:“若有妥当之人陪着,谁又能拘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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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水城往北的商道上,一架油篷马车滴滴答答地小跑着向前,车后面的拖车里蹲着乌布蒙住的货物,俨然地地道道的商旅。
驾车的是个寻常往来商道的车把式,只拿钱财不问出处,哼着歌儿赶路,不时拿马鞭轻轻抽打马儿的后腿。
车内是窝在一起养伤的兄弟两人。
白曦把头枕在哥哥大腿上,被摇晃得昏昏欲睡,但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疑问道出:“你怎知楚家老头儿会反水?”
温煦顺顺他的发尾,眯着眼睛道:“他并非反水,不过是他太了解皇帝、太了解朝廷,而楚氏一门绵延百年不得不顾虑全族性命,才选择了与朝廷站在一边。”
“他就不怕自己做了缩头乌龟,却害了自己一儿一女的性命?”白曦仍无法理解这样自伤八百的举动,在他看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若他是皇帝,定然不会再用楚家。
温煦一笑,摇头道:“皇帝又怎会真正信任过楚家?楚修文一举一动早有人监视着,楚老爷子不过顺水推舟罢了。修红不会有事,楚修文是下任盟主人选,皇帝在他身上耗费经年,不会为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前功尽弃的。”
见白曦拧眉纠结,温煦索性说开了去:“若不是楚老爷子授意,你以为楚修红会这么巧恰好到我们下榻的客栈投宿?他早知道楚修文已经惹了皇帝疑心,你我渡江而去,也不过是步入陷阱罢了。他这样丢卒保车,就是皇帝真疑心,也一时动他不得。”
白曦忽然不满起来,翻身而起,鼻子对着温煦的鼻子,道:“皇帝、皇帝,你倒是很了解他么?这几年你都同在在一起?”
温煦哑然失笑:“我倒是想在宫里享福,可惜除了给皇帝办差,还要时常蹲守在郁郁寡欢的弟弟窗口做贼。再说,你以为南情公子的名声是白来的?”
白曦听他在自己窗外做过贼,心情舒畅不少,又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嘟哝道:“还好从楚家老大手里顺了银子,赶路投宿暂且是没问题了。他也算替父还债了吧。”
温煦顺毛摸过去,亲昵爱怜。
许久之后,驾车的把式又点上了第三根水烟,温煦低声问道:“你可有想去的地方?我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