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舍不得他?”
白露摇头,“他没有害我。”
如果非要说,还是她害得他走不成。
而且,他们之间牵绊太多,身陷彼此,早就没法分得清谁害谁谁欠谁了。
最后,在小天和徐丽还有大姐的劝说下,白母才作罢,临走前还是去儿科看了眼外孙女,老太太眼圈泛红地感慨道:“这么小能活下来也是老天开眼。”
然后又让大姐从提包里取出一条簇新的小花被子,本打算用这个包裹孩子回老家,现在留下给外孙女用。
白露死死咬住下唇,才阻止自己哭出来。
满月当天,白露办理出院。
回到程彧为她安排的新住处,一个多月不见露露竟苗条许多,换了新环境,它也跟着面貌一新。
婴儿房里的小床和玩具都很眼熟,正是她当初挑选的那些。书房里的东西多数是她的,他的只有些重要文件。
住院期间,按规定她不得探视程彧,在苏辙的帮忙下,才匆匆看了他一眼。几分钟里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并在守卫武警的炯炯目光下,伸手抚向床上人的脸颊,确认他的温度后才得以安心。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只能靠记忆,靠这寥寥几件与他有关的东西来回味。
次日,白露给三妹打了个电话,小雪在一个月前就回学校写论文,白露开门见山,“你还想出国念书吗?”
那边没想到她还会提起这个,一时愣住,白露径自继续,“我过两天给你寄件东西,留学需要的。但是我有个条件,大姐自顾不暇,父母晚年生活就交给你和小天了。”
小雪关注点却在另一处,“你,你真打算跟他耗一辈子?他说不定哪天就……”
白露打断她,“我的选择不需要你认同,你要是想去,就尽快给我个答复。我知道你不想欠我情,把这当成个交易就行,我用一个机会,换自己一个安心。”
“我真不明白,他什么都有时你心不甘情不愿,现在他这样了,你却死心塌地守着他……”
白露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什么叫一家人么?”
次日起,白露就开始为家人而奋斗。
奶水已经下来,还算充足,她每天早晨用吸奶器吸出满满一瓶,送到医院给女儿当一天口粮。然后又在周姐陪同下,搭乘专线汽车赶往本地香火最旺的一座寺庙——慈恩寺。
周姐说这里很灵,她儿子高中三年她每个初一十五都要来拜一拜,结果儿子超常发挥考了个一本。白露欣然相信,照着周姐有样学样,虔诚地点香叩拜捐功德。
接下来的数日都是如此度过,直到女儿出院。
小家伙已经发生质的变化,头发浓黑,皮肤白净娇嫩,眉眼跟她小时候一般无二,虽然身型还很袖珍,但已是婴儿组的小美女了。穿上姥姥做的小红褂子后,更是活灵活现,宛如年画上的小童子。
从自己身上掉的肉,硬是隔了两个月才能团聚,白露抱着女儿亲不够的亲。小家伙能吃能睡,不哭不闹,最喜欢被妈妈抱着挨个房间走,每当看到肥猫时,她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都会好奇地一路追随。
苏辙来过一次,送来一个“礼物”。他走后白露拿着小熊来到女儿床边,按了一下开关,小熊开始抖动跳舞,成功吸引了小家伙的视线。
在她那一段录音后,响起音乐声……
是钢琴。
熟悉的前奏让白露瞬间泪如泉涌,很快又听到熟悉的醇厚嗓音,低低地唱起:“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比第一次唱时纯熟许多,白露捂着嘴转过身,只看得到单薄的肩膀一下下耸动。女儿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安静地一直听到完。
这一场震惊全国的黑色漩涡,吞没了青城市大批官员的仕途甚至性命,公安税务海关等系统涉嫌人员共计近百人,省里那位林书记更上一层楼的美梦也因此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