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递过来一瓶水,他摆摆手,司机直接拿给白露,他叫了声等等,夺过水,拧开瓶盖,拎起白露后领粗鲁地灌她喝下去,她漱完口居然还要咽下去,他一巴掌拍她后背:“吐出来。”
车子脏了,司机知道素来洁癖的老板是万万不会再坐进去的,打电话让人再开一辆过来,可是这大晚上的,等着也不是个事儿,他提议就近找个地方避避风。
程彧看看身边已经站起来的女人,没好气的说:“就在这冻着。”
司机没法,自己也不好回车里,只好站在一边陪着挨冻。
白露手里还抓着那件外套。身上只剩下薄薄的羊绒连身裙,她似乎想要穿上,估计也嫌脏,又放下。修身的裙子勾勒出曲线,脚蹬三寸高跟,长发披肩,怎么看都是一副女人味十足的扮相,可动作却一团孩子气。
程彧叹口气,对司机说:“不等了,打车回去。”
白露吹了会儿冷风,人已经清醒了些,知道自己犯了错,见那人忽然朝自己走来,心虚地往后挪了一步。
谁知他走到面前,竟脱下大衣,然后一言未发地披在她身上。
白露惊愕地抬头看他,对视几秒后,小声问:“你不冷吗?”
他替她把衣襟拢紧,只说了句:“我是男人。”
白露不明白男人跟怕冷有什么必然关系,不过他一身笔挺西装的样子,矗立在寒风中,还真挺男人。然后又意识到他站的位置好像是风吹来的方向,心里蓦地一暖。
出租车迟迟未见一辆,倒是有晶莹的小东西从天空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
白露惊奇地叫了声:“下雪了。”然后还伸手接雪花,先辨认一下形状,再看着它们在手心一点点融化,这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一件事。
隔了会儿觉得旁边人过于沉默,她扭头看了一眼,对上他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又听他波澜不兴道:“看了二十多年,还这么激动?”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不都一样?”
白露闭嘴,收回手。
终于拦到空车,刚上车坐好,身边男人打了个喷嚏。
白露“关心”地问,“你冻着了?”
程彧矢口否认,“没有。”
她要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他摆摆手,“穿着吧。”
那件染了呕吐物的外衣在狭小空间里,不和谐的味道再次明显起来,程彧皱眉,“你还真是一口酒都不能沾。”
“我说了我不会喝。”
他看她,“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白露斜了他一眼,没敢顶撞。
隔了会儿小声说:“我能喝一点儿啤酒。”
说完她就想起了苏辙,她曾为庆祝他实现梦想而破过例,那天啤酒泡沫的味道在舌尖萦绕了许久,此时回想起来心头一阵苦涩。
很久不见,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又破获了很多大案子?
程彧并不知她心里活动,只是见她眼神发怔,当是习惯性的犯傻,不过还是交代一句:“以后不管什么酒,一口都不要沾。”
这个小插曲,在俩人关系中并没掀起什么波澜。
只是白露以为经过这一次,程彧不会再带她出去,没想到几天后,他又让她收拾收拾跟他去个地方。
还提醒,化个淡妆。
画个眉毛涂个口红白露还是会的,可是,上次那个女秘书帮她买的一堆太高级,上面全是外文,她都分不清是往哪用的。看着梳妆台上没拆封的大小盒子,程彧终于有一丝无奈,这璞玉也有璞玉的缺点,欠缺的太多,现补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