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又是一家酒店。
白露颠簸一路的小心脏又忽地提了上来。
还好上楼后进的一间有餐桌的包房,程彧坐下后开始不慌不忙的点菜,看一边的白露似是在发抖,他让服务员把空调温度调高些。点完菜,服务员送上果盘和茶水后就退了出去,程彧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第三方声音加入,让空旷得瘆人的房间活络一些。
只是好巧不巧的,电视上正播放普法栏目,讲的是一高中女生约见网友,被下药带到酒店,惨遭轮/奸,失血过多一命呜呼。
白露看得心惊肉跳,不由联想到这时候本应呆在酒店房间的自己,又不由得偷偷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某人,却恰好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她匆忙收回目光,同时又生出几分尴尬。
接下来是主持人和专家的讨论,不时提到“强/奸”“诱/奸”“轮/奸”等词汇,听得白露越发的窘迫,脸颊的温度也一寸寸的攀升,她多希望那个人换个台,可是遥控器就在他手边,而他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直视着屏幕,仿佛看得津津有味……她不禁在心里小声骂,变态变态变态。
直到这档节目结束了好一会儿,白露才平复了内心的波动和脸上的温度,然后问出心中疑惑,“怎么是你?”
程彧看过来,声音低沉的问:“你希望是什么答案?”
白露心一跳,她也不知道。
他收回视线,语气平淡道:“刚才那家酒店,上个月刚被我们收购。”
白露一愣,那个酒店是他家的?随即似乎想通,这么说,从她三天前来“面试”,他们就什么都知道了,她再次想到那个词,自取其辱。
同一时间,白小天在窄小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
这是一间地下室,唯一光源是头顶一只老式管灯,散发着阴测测的白光,伴随着嘶嘶的电流声。身侧斑驳的墙壁除了乱七八糟的涂鸦,还有几处暗红的像是血迹,最下面有用指甲划出一条条印痕,一共四条。
已经第四天了。
门被打开,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少年探进头来,看了眼门口地上的饭菜,啧啧两声:“还不吃,玩绝食啊。”说完看了床上一眼,像是确定上面的人还喘着气儿,随即缩回去,门咣当一声又从外面锁上。
小天叹气。
饿死算了,省得二姐还得想办法救自己,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他都不敢想下去。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终于体会到无力感,什么高材生天之骄子,在金钱和暴力下,统统狗屁。
门外一阵吵杂,门再次打开,这次是一声吆喝,“起来吧,大学生。”
不是黄毛的声音,小天诧异地扭头,是那个头头儿,刚来时见过一次,凶得很,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一头自来卷,嘴里叼着根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个头头儿冲他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小天腾地坐起来,穿上鞋子冲到门口,问:“你是谁?我姐呢?”
卷毛拿下烟,懒懒地开了口,“急什么,待会儿就见着了。”然后打量了他一下,“你要不洗把脸?胡子拉碴的也不怕吓着她。”
小天心急如焚,在楼上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刷了牙,这个卷毛居然还给他准备了一套新衣服,还是个牌子货,他直接套上自己那套皱巴巴带着汗味的衣服就出来了。
下楼时正好看到卷毛从跟班手里接过一只皮包,拉开拉链,露出一叠叠票子,然后连包一起扔在茶几上,“十万都在这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啊。”
那个头头儿忙推过来,“童哥,寒碜小弟呢这是,哪能要您的钱呐。”
卷毛摆摆手,“给你就拿着,人不是还在医院躺着吗,要是哪天撑不住挂了,别忘给我个信儿,我送他一块上好的墓地。”
那几个赔笑道:“童哥您真会开玩笑,没您的命令,他哪敢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