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有效果了。殷乐闭着眼,说了一个字:“滚!”
费玄暴怒而归,觉得属下们不中用。属下们惶恐不安,商议许久,终于有人道:“是不是废人祭的事?陛下胆子小,不敢吃人肉。要不亚服问问陛下,还想不想废人祭?”
费玄犹如醍醐灌顶,再次回到鹿台。殷乐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费玄把他抱进怀里,道:“你还想废人祭吗?”
殷乐手指一动。
费玄道:“我帮你,你别死。”顿了顿,眼泪掉下来:“你死了我就得找新配偶了。我不要新配偶。我要你。”
殷乐握住费玄的手,哑声道:“去给我弄点粥。”
费玄立刻进厨房熬粥。他不大会打理人类的食物,直接抓了一把小米,放进锅里加水煮。等香味飘出,他就端出来喂殷乐。
殷乐吃完饭,睡一觉,开始恢复了。
他努力吃饭、每天扶墙走路三百圈、按时睡觉,身体迅速地康复了。康复后,他召集旧部,继续人祭改革的事。但旧部早已零落不全,剩下肯来的,也多半看费玄的面子。
这是个悖论。殷乐的权力来自费玄,费玄的权力来自战争,战争来自于人祭需求,而殷乐要废人祭。
于是这一次改革,一开头就注定失败。费玄对这件事也称不上“鼎力支持”,最多是“默许”。贵族们甚至没有把这件事认真对待起来,只是敷衍着跟殷乐几次,回家该祭奠祭奠,该杀人杀人。
费玄很担心殷乐再次绝食,但殷乐出人意料地更健康了。不仅更健康,而且更温和、更稳重、更喜怒不形于色了。他按时祭祀,频繁插手朝中地人事变动,一点一点地把权力重新攥进手里。
费玄知道自己出征的时候,殷乐会和别人睡觉。这些“别人”只是穷乡僻壤来的公子,有人连雅言都说不利索,侍寝只图赏赐。费玄既已想开,也就不甚在意。横竖殷乐不会生小崽子,不会混淆狼群的血脉,和人交配找找乐子就乐吧。这种胡乱交配的动物,山林里也多的是。
费玄默默地等,等着殷乐自己想明白道理,等着殷乐回到他身边。两脚兽的生命这样漫长,这一天总能等到的吧。
那天已经不远了,然而姬无瑕——那个让殷乐赞不绝口的小公子,突然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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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见到姬无瑕时,他还不知道此人就是姬无瑕。然而他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人睡了乐乐,而且是在鹿台睡的!殷乐甚至给他做火锅!
一照面间,他已明白不能轻敌。直接去找殷乐。在这短短的十几步中,他思索着对付姬无瑕的法子。
不能直接杀!这种事是有过教训的,殷乐最恨他杀奸夫。
那么,诛心好了。人间二十年,他不是白过的。
他的诛心之计起了作用。殷乐陪他上山之前,那个小白脸哭哭啼啼地发誓不和殷乐见面了。殷乐恋爱失败,伤心之极,费玄就趁机用裁军和殷乐作交换,带着殷乐回封地玩耍了。
山林,小屋,只有他和他。费玄想让殷乐明白当动物的快乐,让殷乐明白自己的做法都是有道理的。果然这一招奏效了,殷乐又跟他说说笑笑、频繁交配,夜里也亲密地抱在一起,吻个不停了。
他真是非常高兴。
从封地回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