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跟父母提过外出修道的事情,但是早晨的董家厨房内,气氛还是特别沉重。
儿行千里母担忧。
葛秀娘看着还有一个多月,才满六岁的儿,想到这么的人,便要外出学道,两行泪水就禁不住留了下来。
“娘,不要担心了,儿有日行数千里的独角烟霞兽,现在又有仙法傍身,不定几年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还是如现在这般。”
董长生强忍心中对母亲寿元的担忧,劝慰着伤心的她。
“他娘,别哭了,长生从聪明,他考虑这么久,肯定是都搞清楚了。去那南海西方仙岛上的方寸山求道,回来就是神仙了,咱们可别拖儿后腿。”董昌低头闷声闷气地道。
“我知道了,就是担心这一路上危险。”葛秀娘着,似乎想起什么重要事情,停住哭声,对着董昌道:“他爹,儿要出门求道,必须有个大名!咱们在这穷乡僻壤,长生长生的叫,没人计较,出去了,保不准就会有人嘲笑儿这个名,趁早改了,不然日后大了叫习惯,就改不过来了!”
董长生听母亲这么,也觉着对,看向父亲。实际上他虽然姓董,也不叫长生,那个世界,谁会起长生这种名字?
若是母亲葛秀娘不提这件事情,他在外面学道,日后肯定是用他的本命的!
董昌略微沉吟道:“他娘,你的对,名字很重要,咱家长生的名字早就有了。本来等他十五岁成人礼,正式叫起,既然现在要出门,便告诉他。”
东昌着将目光转向董长生道:“咱们董家名字是按照五行排序,爹这一辈是火行,以日字取名。你这一辈是水行,以水取名,你没出生前,你爷爷便给未来的孙取好了名字了,单名一个永字,你以后就叫董永吧!”
“董永,这名字不错,你们老董家,还是挺讲究的,可惜……”葛秀娘话到一半,便收口不提了。
董永,董永,竟然和自己的本名一样,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
董长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心下颇感奇妙,忙对父亲道:“谢父亲取名,孩儿日后外出便用此名,谨记自己出身来历,时时挂念双亲在堂,必然早日学成道法,回来赡养二老。”
董长生着长拜在地,久久不起,心中怀着对双亲的歉意。
“儿,快起来吧,有你做的那些安排,娘和你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葛秀娘将董长生拉起来,认真地道。
“是了,也该动身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趁着时间早,多赶点路,先到落脚的地方。你虽然有道法在身,也万万不要在野外过夜,快去吧。”
董昌上前拍拍董长生的肩膀,郑重地交代道。
“那儿告别了,此去不知何日返家,惟愿爹和娘平安健康。”
着,董长生又郑重道,“家中生活孩儿已经安排妥当,爹娘不用为生计奔波。如果可能,爹娘或可为孩儿添一兄弟或姐妹,也好承欢父母膝下,代孩儿尽孝。”
董长生毕竟两世为人,这种话,毫不做作。
董昌和葛秀娘都是老脸一红,看到董长生郑重的神情,只好都点头答应,又嘱咐董长生一路上千万莫要在野外过夜,这才将董长生送出了家门。
董长生躬身告辞后,转身大踏步而去,再没有回头,直到远远出了村,便召唤出独角烟霞兽,跨上坐骑,飞也一般顺着官道,往南方疾驰而去。
此去南海千万里,求玄问道只为仙。
一朝玄功参造化,踏云归来攸乎间。
董长生心中舒畅,随口一首‘寻仙游’直抒胸臆,当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从此脱去束缚,正如苍龙上九天,锦鲤越龙门,无限前程就在前方!
上了官道,董长生回忆着从吉平观看过的南瞻部洲东域全图。
虽然是南瞻部洲东域全图,实际上可以称为天汉帝国,及其附属番邦图。
董长生出生的天汉帝国面积极大,几乎占据了南瞻部洲东域八成地方,西接西域,东到东海,北面魔域,南通南海,其他国家都只能在边角之地生存。
董长生之前本打算坐船出海,有了独角烟霞兽,自然是陆上行路,虽然更加颠簸累人,但速度要快上许多。
董长生用他制作的木符,从吉平观换了个度牒,又不放心,还从县衙要了身份告牌。
他的修为不过练气中期,虽然有八极石、魂符,以及鬼道法门,但还是很弱。这个世界的野外,深山大泽之中,常有大妖鬼魅出现,相当危险。
这一路南行,他只有走官道,才能确保自身安全,这也是父母几次嘱咐,让他别再野外露宿的原因。
在天汉国治理之下州、郡、府、衙,都有不同境界的修士坐镇,沿途驿站也能获得快速支援,妖物鬼魅轻易不敢冒犯,董长生自然乐得享受官府的庇护。
上午行了一个多时辰,下午行了近两个时辰,董长生这才出了东海郡地面。
按照独角烟霞兽每个时辰约一千里路,他已经往南行了快三千里路了,千乘县在东海郡南部,这么算来东海郡就有万里之广。
虽然天汉国各方面,都如中国古代的汉朝,但毕竟是仙魔世界,人物风俗差异很大,地域也要大千倍,甚至更多。
如此宽广的世界,灵气充沛,修道之人众多,得道成仙的人也很常见,深山大泽中自然也容易诞生妖魔精怪之类!
董长生他们家门前的西溪,不过数丈宽、几尺深的河流,便有六百年的老鳖成精,可见这个世界,万物皆受灵气滋养,何等得天独厚了!
出了东海郡便是下邳国,乃是天汉国的藩王分封地,董长生看看天色,准备在两百里外的下邳国曲阳县歇息一晚,第二日再赶路。
虽然过目不忘,董长生还是在脑海中确认一遍,这才驱赶独角烟霞兽往前急奔,不想怎么的,他就毫无征兆,不知如何跌下了坐骑。
独角烟霞兽风掣电驰,奔出几百米才刹住脚步,赶紧连忙回头致歉,跑回来接董长生,还以为是他将董长生摔了下去。
董长生从地上站起来,只觉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往前迎着独角走去,可是刚往前跨出一步,整个人便彻底傻眼了。
他的左脚迈出去,却怎么伸不过去,前面似乎有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阻挡了,可是却看不见碰触不到。
独角来到董长生身边,也发现了异常,奇怪的看着他。
董长生不信邪,从腰间取出桃木剑,往前刺去,什么都没有,桃木剑倒是从空气中穿刺了过去。
他又将手伸出去,跟脚是一个结果,怎么都伸展不过那个界限,就好像有人在那里画了一条线,使他不能越界。
董长生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内心顿生恐惧,浑身冰冷!
不会是那道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吧?难道他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