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地说着:“是,我是,你是霜儿对吗!你是霜儿!”
霜儿也抱着我,声音欣喜又带着哭腔,她连连说着:“是我!姐姐!是我!”
陈怜霜,亦叫姚霜儿,这是我娘给她取的名字,因为我们出生的那日,傍晚夕阳若血,染红了整片天地,晚上一夜凝霜,冻住了整个长安。
我将霜儿带进房中,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又为何要过来,霜儿低下头想了想,说夜深了,让我先好好休息,等明日,明日她将一切都告诉我,于是我只能带着重重疑虑睡下了。
☆、替换
清晨,阴沉了多日的天儿今日竟晴了,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霜儿,她与我相似,却又不似,她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眼纯净无暇,一低眉尽是无限的娇怯,甚是楚楚动人。我倒了杯茶给她,等待着她将我昨日所问一并回答了。她轻轻抿了口茶,又看了看我,垂眸道:“等我说完,姐姐一定要照我说的做。”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子落进房里,霜儿将事情娓娓道来。
自我被禁以来,将军府周围日日皆有官兵守着,想进来着实不易,于是,昨日夜里,她寻了处距官兵远的角落,悄悄靠近了将军府外围的墙边,再贴着墙走到一处离守卫近的地方,“哎呦”地大叫一声,佯装摔倒在地的模样,如此必然惊动了附近的守卫,她惊慌地想起身逃跑,却又因摔到了腿一时站不起来,被赶来的守卫按住,守卫看见了她的模样,自然以为是我翻了墙逃出来,便又将她押送了进来。而她远从同安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换我出去。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是死罪,我再过几日便要被处火刑!”
霜儿绞着手中的绢子,低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过来,姐姐,我自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即使爹医术再高也医不好我,我活不过二十岁的,顶多再有三年我一样会死。”
我蹙眉看着她,“陈伯伯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吗?”
霜儿说,在她小时候,就知道了所有的事,陈松柏的身世、以及她自己的身世。因为长相与我几乎一样的缘故,即使同安县距离长安甚是遥远,但为了以防万一,她便被养在家里极少见人,孩子对外面的世界总是新鲜好奇的,自己出不去,便翻翻书籍,听听大人们讲故事。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大俞有个骁勇善战的姚将军,她还知道大俞有个少年皇子,能文能武、屡立战功,比当今皇上年轻时更为出色,她最爱听娘弹夕阳曲,只是自己又不爱学,她说她的爱好是听故事,她想听尽世间有趣的事。
陈松柏是在她十岁那年将所有事都告诉她的,陈家觉得她理应知道一切,本以为她会为此难过一阵,没想到她开心地笑了:“原来那个大将军竟然是我父亲,原来夕阳曲是我姐姐弹的。”小小的霜儿又起身对着陈松柏夫妇跪下:“霜儿谢谢爹娘冒着死罪救了霜儿和父亲母亲还有姐姐,霜儿会孝敬你们一辈子。”
年幼的霜儿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被送走的那个孩子而感到难过,她跟着陈松柏学起了医术,她说虽然陈家医术有哥哥继承了,但她也是陈家人,她也要学会用医术救人。她知道自己与姚家的关系不能被外人知道,便很少再随意提姚将军,但总是爱悄悄的问爹:“我父亲又打胜仗了吗?”她亦喜欢对着镜子问娘:“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也长我这样。不对不对,姐姐一定比我更好看。”
姚家的变故传到了同安,霜儿手中的药罐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刚熬好的药也洒落一地。从未见过姚将军一面的霜儿却与我一样,不相信这是事实,日夜的惊慌与担忧使她又发病了,在床上昏迷多日后,陈松柏再次将她从阎王爷那儿拉了回来,醒来后的她问陈松柏:“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