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说完对着身旁的空气狠狠唾了一口,一个猛子从沙发上跳起来,背着手往屋外走去。
“切,还睡院子?我可不用睡觉!我出去玩去我!我……我去找个什么地方躺一会儿……”
忘川的声音越来越小,铁柱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那家伙最后一句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意思就是他洗完了澡,帮忙给忘川收拾一个‘躺’的地方。
“这家伙,死要面子……再说,背手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就和一个气呼呼的老头一样……这样设计真的好么?好么……”
……
哗哗的流水声中,一支深棕色的手臂在满是雾水的镜面上擦了擦,原本模糊的镜子上,随着擦拭显映出一个满是疤痕,疮痍,凹凸不平,暗红色,由一大堆结块的淤血状皮肤构成的身体,强健,威猛,从肩头到脚趾,从微微弯曲的发梢,到沾满了水珠的腋毛,无不彰显着黄金比例,和男人特有的威猛。
但这样的肌肉,身体,却有着这样怪异的外貌,却是谁都不希望拥有它。
镜子里的人,那张堪称狰狞的面孔,少许带着一些黄种人的特征,没有深深凹陷的眼眶,没有高挺的鼻子,有的只是,一张曾经很坚毅的脸,蓝色的眼瞳,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一个痛苦,迷茫,和憎恨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每一个地方都不会放过。
他在迷茫。
他用手抚摸着镜子里的自己,通过和另一个手的接触,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他的肩膀有些微微颤抖,似乎震惊于某些,还不能承认的事实。
花洒随意的挂在墙上,因为水流的压力而轻微晃动,纷乱的水珠四溅在他的身上,和光滑的地板上,接连不断的声音,好像在谱写一首荡气回肠,又催人泪下的史诗之歌。
“二十多年了……”
“这张脸……我还要看多久……咳……台词……这是台词……”
……
烈日当空,耀眼的日光依然昭示着夏天的存在,告诫着世上的所有人,自己,才是一切生命的源头。
发烫的地面上,温热的空气在摇曳,虚幻之中,几张硕大的石雕面像,静静的贴在巨岩之上。
那是木叶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也是木叶的标志,更是木叶,乃至木叶人心中的精神依靠。
为首的,是被称作‘忍者之神’的千手柱间,木叶的第一任火影,也是最先提出‘影’这个称呼的人。
他是一个传奇,一个无所不能,战功赫赫,又太过缥缈,以至于在民间的流传中,只是作为某种象征的存在。
也许他很辉煌,但现在,他只是一个石雕,不能动,不能做任何事情,以至于,任由别人踩在他的头上,商量着毁灭木叶的事情。
“事实上……我觉得他的中文名字比较顺口,而且,更合理。”
“是么,赵铁柱……在这里,这是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吧?只有那些感恩于出生,并苟活于世间的人,才会用这样的名字。”
“啊……韦恩大人,您这样说倒是并不为过。但是,作为您的助手,我有义务阐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正是这样草根的名字之下,才会有那些惊天动地,逆转乾坤的人存在。也许,其中大多数都是芸芸众生,一辈子都没发触碰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只有少数,有着常人没有的经历,和……能力。更多的,我认为,”
“他们只是没有遇到,那些令他们会为之一振的事情,从而使得他们没有机会去激活自己的本性,发挥自己的潜力,从而……只是凡人。”
“你是在告诫我么?是想告诉我,随便一个卑贱的路人,都有可能是救世主,超人,随便一个芸芸众生,都有机会翻云覆雨,成就一番伟业?”
“又或者说,会打败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