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八大灾主之一的水灾灾主。
或者说是洪涝灾主。
这条蛟龙曾试图沿着“大河”走江入海,后被大盛北极驱邪院所阻,身受重伤的时候被关外的一位妖祖救走,从此成为关外八大灾主之一。
当那黑雾滚动着潮涌过来时,一缕缕沉重的水汽充斥在徐清的口鼻中。
他此时正位于海洋中心。
四周都是水汽。
但是此刻萦绕口鼻的水汽,徐清能够明显感受到十足的凶煞和狂暴气息。
那股凶煞狂暴的气息如同冰冷的刀子碎片一样刮过喉咙,然后肆无忌惮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蔓延出剧烈的疼痛。
徐清体内阴阳五行圆满的纯粹元炁迅速变作“九天元阳”。
一轮灿金璀璨的昊日在胸膛中升腾而起,往四肢百骸散发光和热。
刹那间。
融融暖意浸润整个肉壳,好似寒冬时节浸泡温泉,侵入体内的凶煞水汽统统被驱逐出去。
与此同时。
跳出头顶的“阴阳降魔伏妖大将军”宝箓受到妖魔气息的刺激,激荡出一股浩荡堂皇的金戈铁马的气势,恍然间好似天兵天将临凡扫荡诸魔群妖。
那股笼罩在徐清身上的威压顿时被撕裂出一个口子。
配上六丁六甲绽放神曦,口吐九字真言,手结大手印,四两拨千斤,连消带打将之彻底抵消。
“嗯?”
黑雾传出一声略显诧异的声音。
徐清面无表情地与那滚动的黑雾中,两颗好像大红灯笼的龙瞳对上。
“你不怕我?”
水灾灾主瞳孔中掠过一丝寒意。
“我为什么要怕你?”徐清毫无畏惧。
他此刻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全身力量为了应对对方散发的威压已全部调动,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犹是如此。
他却依旧不怕这个关外八大灾主的“水灾灾主”。
诸势力在龙宫面前曾立下过约定,入龙宫后生死自负,谁也事后不能追究。
这个约定离了这个地方或许没有多少约束力。
但是在这里,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谁当受其他势力联手诛杀。
就算第七境的人间绝顶也需要掂量一二。
更别说一个第六境的“水灾灾主”了。
便在此时。
察觉到这边不对劲的大盛各大势力顶尖修者身形一闪,便来到徐清身边。
一瞬间。
笼罩在徐清身上的那股威压如被风吹走。
徐清身形一垮,松了一口气。
与当初在帝京城景王府时遭受那位二品武夫的威压不同。
眼前的水灾灾主的威压更具侵略性,而且当初那位景王府的二品武夫最后虽然是倾力而为,但还不到生死搏杀的地步,刚才这位水灾灾主可是奔着镇杀他的念头出手的。
好在他如今修为已不是在帝京城景王府时一样。
尤其是他向天地讨封得来的“阴阳降魔伏妖大将军”宝箓。
此箓极为针对妖魔,与二师姐静清所持的“斩千鬼万神箓”有异曲同工之妙,普通的妖魔在这宝箓面前如遇天敌。
“臭泥鳅,你想干什么,想违背我们定下的约定吗?”
出声之人是祝家的一位第六境王侯。
他朝水灾灾主怒目而视:“以大欺小,也不害臊!禽兽果然就是禽兽,约定好的规矩都视作废纸!”
“你说什么?”
黑雾中修长的身影若隐若现,硕大狰狞的头颅从雾中探出,瞳眸盯着那位第六境的祝家王侯有寒芒勾动。
“还蛟龙呢?这都听不到,是蛟聋吗?”
“你!”水灾灾主勃发大怒,劫力沸腾。
恐怖的凶煞气息震荡虚空,天际顿时有乌云汹涌而来,以极快的速度覆盖整片天空,劫力在云中滚滚翻涌。
蛟龙本就是擅使水法的水裔。
尤其是这位水灾灾主在走江失败后,继承灾主之位,从修持水法转为修劫力。
当初洪泽湖君走江成为洪涝灾害的化身,是天时所成,并非它自己所愿,不管它最后走江是否成功,灾劫的象征都会从它身上脱离。
但关外八大灾主身融劫灾,一身妖力化为劫力。
这是有别于普通妖族的修行路子,为世不容的同时,杀力惊人。
其他大势力的人或妖没有冒然掺和进来,没有按照约定一样联手共诛破坏规矩的人,而是待在一边看好戏。
规矩是定下来了没错,但是这里的各方势力关系错综复杂,如大盛与关外、草原敌对,和南疆、西域诸国时好时坏,各有各的考量和斟酌,绝不是一条规矩能够约束的。
说到底,还是要看实力。
这次关外妖魔领头的是这个水灾灾主,而大盛一方是那个第六境王侯和北极驱邪院“天猷副元帅真君”。
双方碰撞,不知道会碰出什么火来。
然而当其他势力的人想翘起手看戏的时候。
却见那滚动劫力的乌云方才涌来,下一刻立马被一抹璀璨至极的剑光贯穿而过。
如同天海被分开。
乌云云海裂出一道巨大的沟壑,云层往两侧挤压滚去。
水灾灾主转头看向剑光掠来的地方,目光蕴着愤怒、森寒还有.畏惧!
当初它走江失败,就是因为这家伙在万里之外斩出一剑,一剑差点将它的脑袋给砍下来。
“臭泥鳅,看来你确实是想破坏当初各方势力定下的约定。”
剑光如虹掠至。
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飘来的是一个俊朗的白衣人。
白衣人面罩寒霜,脸庞棱角线条粗粝,不怒而自威,气场强大,任何人在他面前无错也会弱上三分。
来人正是北极驱邪院的“天猷副元帅真君”。
他手执长剑,虎目环视四周在看戏的势力人马。
“刚才此獠违背约定,各位为何不与我方联手诛杀此獠?”
“难道当初代表各位背后势力的那些人间绝顶说话也是在放屁吗?”
此言一出。
其他势力的眼皮连连跳动。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纵然眼下这里各方势力的代表都是第六境的大神通修者。
但相比第七境这种人间绝顶,依旧有着鸿沟般的身份地位差距。
“真君,此话言重了,刚才这位水灾灾主可还没有真正动手,不算违背约定,所以我们并没有必须出手的理由。”大雪山的一位喇嘛笑着缓声道。
天猷眸中似有惊雷激荡,那开口的大雪山喇嘛心头一惊,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霸道,连忙闭上嘴。
徐清看过去。那位大雪山喇嘛身边有一个人影十分熟悉。
正是那位试图抢夺陈子明机缘的桑叶寺佛子丹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