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彦静静地凝视着远方逐渐消失的叶雪一行人,仿佛要将他们的身影深深印刻在心底一般,许久都未曾移开视线。
一旁的慕容易见状,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如此不舍,为何不一同离去呢?安城有我在此坐镇便已足够,你大可陪伴那小丫头一同前行。”
陆景彦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叶雪离开的方向,似乎并未听到慕容易的话语。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问道:“我给你的东西,你可曾服用?”
慕容易的眼神微微闪烁,有些不敢直视陆景彦,支吾着回答道:“我……我已经吃了啊。”
陆景彦猛地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慕容易,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若是你真的服下了,怎会还是如今这般模样?”
慕容易见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赶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那般珍贵之物,此时使用未免太过浪费,不如留待关键时刻再作计较。”
慕容易其实是舍不得那好东西,想着万一自己的宝贝徒弟受了伤,到时候可以给陆景彦用,自己这个老头子,用不用都无所谓。
陆景彦冷冷的说道“现在不是关键时刻吗?你还打算留到什么时候用?难道你想用现在这副身体去对抗妖兽猛烈的进攻吗?”
陆景彦都要被慕容易气笑了,他把东西给慕容易,就是想他尽快服用,恢复好身体,好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可是他倒好,留着不用,还说什么要留到关键时候用,现在的情况难道不关键吗?
陆景彦说道“就你现在的状况,能面对妖兽的攻城吗?就你这种情况,我能放心离开吗?
反正东西我已经给你了,要不要吃?你自己看着办!”
陆景彦说完,不再理会慕容易转身离开了。
“哎!景彦……”慕容易看着走远的徒弟,无奈的叹了口气。
西门无极站在一旁,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其实,他早已察觉到慕容易与陆景彦这对师徒之间的相处模式颇为怪异。按常理来说,作为师父的一方应该拥有更高的威严,但眼前的情况却是截然相反——慕容易似乎对自己的徒弟心存畏惧。
当然,并不能说陆景彦不懂得尊师重道。恰恰相反,从种种细节可以看出,这小子对于他的师父非常敬重且关心备至。然而问题就出在慕容易这位当师父的身上,他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不靠谱!
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更像凡世中宠溺孩子的父母一般。仿佛家中仅有这一个宝贝疙瘩,将其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凡事都谨小慎微地对待着。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慕容易对待其他两位徒儿的态度似乎截然不同。难道是因为他曾经犯下了某种令自己愧对这位徒弟的过错吗?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在脑海中迅速闪过,使人不禁对其中缘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和疑惑。
西门无极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什么?”慕容易满脸狐疑,显然没有理解西门无极所言何意。
西门无极见状,索性把话挑明:“你若未做亏心事,为何作为师父却要对徒弟这般小心翼翼?”
慕容易听后,立马反驳道:“你懂得什么!这可是我唯一的宝贝徒儿,我自然要百般呵护、宠爱有加啦!想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孩子,历经千辛万苦才成长为今日这般出色的模样。期间我耗费了多少心血啊!哪怕是亲生儿子,恐怕也莫过于此吧!
我徒弟可是修真界百年以来,不,千年以来天赋最好的剑修。
你看看有哪个剑修能在30岁之前成为剑圣的,不就我徒弟一个吗?
你说我徒弟这么优秀的人,你还挑三拣四的,不愿意成全他和叶雪。”
西门无极冷哼一声:“难道这能怪得了我不成?分明就是你没有满足我开出的条件!只要陆景彦肯入赘我青城派,我二话不说立刻成全他俩,甚至现在就让他们举办双修大典都行!”
慕容易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培育出如此杰出的弟子,岂能轻易拱手相让于他人?你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西门无极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哼,你以为只有你会心疼自己的徒弟吗?咱们彼此彼此罢了!况且若论及培养之恩,我们对门下弟子的付出丝毫不比你少!”
慕容易一时语塞,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他们二人天资稍差一些,倒也就罢了,我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偏偏他们都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深的造诣。正因如此,才令我们左右为难。”
西门无极嘴角微扬,缓缓说道:“不妨让他们结为道侣,但仍各自回归原本的门派。”
慕容易听闻此言,略一颔首,表示赞同。然而,正当他欲再度开口时,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丝疑虑,遂追问:“那么将来他们所生育之子嗣该归于何门何派呢?”
西门无极似乎早有预料,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自然应归属我青城一派。”其语气之笃定,仿佛此事天经地义、无可非议。
慕容易脸色骤变,当即反驳道:“这万万不可!他俩皆具超凡天资,日后诞下麟儿,必定是非凡之辈,岂能轻易归入青城派门下?”
周围的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西门无极和慕容易在那里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两人也太能扯了吧!且不说陆景彦和叶雪目前尚未育有子嗣,单说他俩连道侣之名都未定下,怎会突然提及日后子女的归宿问题呢?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先商议如何让二人结为道侣之事么?待到将来真有了孩子,那时再来探讨小家伙究竟该投身何门何派才更为妥当啊!
众人实在想不通这两位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去争论那还没有踪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