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子。
“叫你践踏老子尊严!”
一鞭子。
“叫你不分青红皂白!”
狠起来的齐漆七的确狠得跟二愣子一样,出招完全没有章法,打着怎么爽怎么来,高大上的法术,哪有一鞭子一鞭子抽着爽。最后,大野猪防御拉满,却也敌不过作弊般的法术,毕竟在古森林里待这么久,抢地盘捕食什么的全靠一身腱子肉,挨打多了自然练就超高的防御,但这法术着实是没什么办法,由着齐漆七打得自己七荤八素的。
最后,齐漆七看着大野猪奄奄一息了,从天而降,一圈把它脑袋打开话。
脑浆迸裂炸开,下雨一般落得齐漆七满身都是。
齐漆七站在红与白的雨中,望向高出“高高挂起”的叶抚,大吼:
“你满意了吧!”
齐漆七心情大好,在大野猪身上狠狠地发泄了一番对叶抚的不满。
远处,叶抚说:“够狠够快,像个愣头青。跟地上的野猪一样,没头脑,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去你大爷的!”
齐漆七大声反驳。
叶抚也不回骂,随手召来一道天雷,把齐漆七劈得奄奄一息后,拎小鸡似的拎着他就前往下个“训练场”了。
齐漆七即便浑身焦黑,嘴里还冒着烟,也要用不羁的声音怒骂:
“叶抚,你不是个东西!”
经受了荒气磨练的齐漆七,身体很耐造,叶抚压根儿没想着治疗他,拎着等他自己恢复。
从古森林离开后,过去了三天,到了瘴气沼泽。
齐漆七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气也消了一大半,这才不情愿地说:
“你还是没给我说为什么要打那野猪。”
叶抚说:“荒气是世界初步形成时的遗漏未经开化的气息,可以说,是世界规则里的漏洞之一。让你适应荒气,也不过是提前适应规则漏洞而已,至于打野猪,没什么讲究,我想看你挨揍而已。”
“操!”
齐漆七在叶抚这边,基本是把本性暴露完了,曾经那个总是笑吟吟的少年一去不复返。
“你怎么不去挨揍!”
叶抚嘲讽地说:“蝼蚁才会挨揍。”
“真他妈的没有个先生样子!”齐漆七攻击道。
叶抚呵呵一笑,“对你礼貌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可不想被一个虚伪的家伙成天阴阳怪气。”
齐漆七蓬头垢面,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通,三味书屋里那个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先生去哪儿了。这让他非常别扭,尤其是臆想着叶抚教导自己几个女学生时的温柔样子,他就浑身难受。
就因为我他妈的是个男的吗?!
齐漆七怒火中烧,恨不得手起刀落,切了那二两肉。
他所不知道的,叶抚对待宋书生是最温柔的。
还是那个观念,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一视同仁叶抚作为高高在上的浩瀚之想倒有可能,但作为一个有着情绪的人,不可能。
齐漆七闷头发着牢骚,一个不留神,踩进了沼泽泥潭,瞬间,沼泽下面的脚就像挂了两座大山,让他根本动弹不得,一点一点往下掉。
“拉我一把!”齐漆七大声喊。
叶抚笑了一声,就蹲在齐漆七面前,看着他一点一点被吞噬,“叫老师。”
“不叫!”对叶抚不客气,知乎他的名字,是齐漆七为自己保留的为数不多的尊严之一。
“不叫不拉。”
“去你大爷!”
“聒噪。”
叶抚不仅不拉齐漆七上来,反而按着他的头往下使劲儿。
沼泽独特的吞噬感,不仅在吞噬齐漆七的身体,还在吞噬他的精神。
身体上的束缚,可能只会难受,但精神上遭到束缚,就是惊慌,恐惧以及面对茫茫无尽虚无感的致命打击。
“不要!”
这荒原上的瘴气沼泽可不是外边儿的普通沼泽,结结实实是从上古保留下来的,埋葬着不知多少生命最原始本能的恐惧。
这份恐惧,利刀削泥般摧毁了齐漆七为数不多的尊严。
“老师!叶老师!叶先生!叶爹!快救我上去!”齐漆七脖子被淹完了,闷沉沉地破开嗓子大喊。
叶抚一把把他拉上来,瞧着浑身臭泥的他,翻了个白眼,嫌弃地大步离开:
“没出息。”
齐漆七欲哭无泪,他妈的被吞的不是你,你当然有话可说。
尽管身体和心灵上都遭受着叶抚非人的“虐待”,但齐漆七还是不得不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
辽阔的瘴气沼泽上,灰乎乎的瘴气漂浮着,随风摇动。
瘴气之下,叶抚和齐漆七,一前一后,拉开了老长的距离,向前走着。
一个闲庭信步,一个慌不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