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五年之内的事。”
“五年!”庾合眉头皱得更深,“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天下大势不可逆,届时便是时局动荡之际,父皇闭了幽关的话,何人来主持大局?”
窦问璇深深地说:“所以啊,当要新帝登基!”
“新帝!”庾合目光一凛,“可父皇至今未立皇太子,如何登的了基?”
窦问璇说:“明年春,祭祖之时。”
她只简简单单说了两个词,庾合一下子便明白其意思,是要在明年的祭祖大典上立太子。
庾合松了口气,“原来父皇早已做好准备了。”
窦问璇忽地眼神一凛,“你就是这个表现?”
庾合一顿,“怎么了?”
窦问璇语气严肃,“大玄一共五位皇子,你也是其中之一!你也可能被立为太子!”
庾合洒然地笑了笑,“窦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修了霸道术,可没修过帝王心术,便是打算不去争夺帝位。想必父皇也心知肚明,会在另外四位兄弟之中抉择。”
“混账!”窦问璇怒气冲心,大骂。
整个大玄王朝,敢这般言语这般态度斥责三皇子的除了当今帝王和太后以外,便只有她窦问璇了。
庾合连忙挥出灵力,将窦问璇气息稳固住,“窦娘切莫置气,免得伤了身体。”
窦问璇胸膛起伏很大,“你让我不伤身体,但你可知你这般言语大伤我心!我知道你想寻求长生大道,不愿意参与纷争,但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并不是你不参与就不关己身了!莫要同我说那帝王心术,为陛下身边那么多年,我岂不知便是陛下都没有去修!”
惊语如雷,庾合连忙召出一道屏障来,“窦娘你昏头了!”他难以理解,窦娘该生气到什么地步,才至于这般没有分寸。
窦问璇冷哼一声,“我没有昏头,我清醒得很!”
“那你怎可说出那般话来!”
“我要让你明白,你就算不想争,也得做好万全之策!”窦问璇严肃地说:“若是到时候陛下把太子之位给了你,你该如何处置?”
庾合连忙摇头,“父皇定然不会给我的,他肯定知道我没那个才能。”
“你凭什么这么说!若是给了你,你怎么办?”
庾合忽地冷静下来,皱着眉问:“窦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窦问璇轻哼一声,“你觉得我能知道什么?”
庾合紧紧地盯着窦问璇的双眼,但是并没法从其间解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他有很多猜测,但都不敢随便去印证。
“你离开大玄已经半年了,你认为有多少知道你是去神秀湖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窦问璇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庾合说:“父皇亲派我来,应当是满朝皆知。”
窦问璇摇头,“错了,知道这件事的可没有几个人。”
庾合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陛下亲派你前往神秀湖,让我随同,除了寥寥几人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窦问璇说。
庾合陷入沉思,良久过后又问:“可这跟立太子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父皇是特意把我支走的,为了给几位兄弟制造招徕势力的机会。”
窦问璇深深地说:“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表面,去神秀湖可不是什么为了支走你随便找的理由。天下儒家,学宫为上比作日月,神秀湖为满天星。而大玄王朝,是儒家正立之朝。要你去神秀湖,可不是为了玩。”
庾合问:“那是为了什么?”
窦问璇摇头,“现在不可说。”
庾合没有追问,他也知道,一些事情不能随便说,“可是,为什么父皇不自己同我说?”
“因为,他闭的是死幽之关,不成便……”她没有说出那个字,似乎这样随便说说都不吉利,“所以,要将一切妥善。而你,为人子,何不替其分忧解难?”
“死幽之关……”庾合沉思良久,“可即便如此,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窦问璇说:“让你知道这些事,便是要让你投入进来,全身心地去应对,切莫再被杂事所扰。”
庾合皱了皱眉,以他对窦问璇的了解,猜测到这应当是在让自己不要再去做不相关的事,比如说周若生一事。
“现在是关键时刻,要提防身边的一切。”窦问璇说。
庾合按着太阳穴说:“窦娘你先让我好好捋一捋。”
窦问璇点头,“定要好好想清楚。”她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后说:“若是到了那一天,就算是我,你也应该提防。”
庾合笑了笑,“窦娘我定然是信得过的。”
窦问璇皱了皱眉,然后迈步离去。
庾合顺势躺在软塌上,一双明澈的眼睛微微闪烁着,异样的光。
良久之后,他眯起眼,轻声呢喃:“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啊……”
正当此时,忽然一阵剧烈的抖动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他惊神。他连忙唤出灵力在身周形成一道严实的屏障,同时迅速将神识铺开,刹那之间,神识向四周延展到飞艇之外。
然后,他骇然发现,整个飞艇被上百,不!上千头云兽里里外外围了十多层,像是一个巨大的云兽球。而这些云兽,最小的都是长达两千丈的。
千丈云兽乃分神之境,但比一般的分神修士厉害许多,而两千丈便已是洞虚之境。也就是说,此刻,飞艇相当于被上千个很厉害的洞虚修士给围住了,其间还有十数合体境界的。他几乎要以为,这是把这整片空域的云兽都聚集过来了。
庾合想到什么,神识不断地穿梭在云兽群中,他希望自己想的那个东西不会存在。但事实往往与希望的不一样。他的神识最终落在了一个只有一丈长短的体表泛有血气的云兽身上,然后只见那云兽体表的血气扑过来,瞬间将他的这道神识给吞噬。
不过,他哪里有心思去在意神识,此刻脑袋里尽是那四个字——
“云兽之王”!